李修琦手攏在袖中,“這件事再查下去傷筋動骨,那名小和尚只是意外而亡,所以大理寺的探查到此為止吧。”
裴談眸子幽深,含著意外:“王爺,此案件中有兇器,乃是兇案,絕非什麼意外而死。”
李修琦看著他,“本王說是意外,便是意外。”
李修琦的身上,基本沒有什麼現在皇室人員的習氣,但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真是讓人一抬起頭,有種清寒。
裴談的眸子都不由動了動。
荊婉兒一直扮演一個安靜的婢女,此刻本來應該兇手最沉不住氣的時候,萬沒想到阻止他們的是長樂王。
裴談說道:“王爺,大理寺已經奉旨受理了青龍寺的命案,在大理寺自己,也沒有終止命案調查的前例。”
李修琦目光看著裴談,聲音沒什麼起伏:“本王酉時就會書信回長安,將此間事情說明,裴寺卿,你還有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這已經不是威脅。
裴談慢慢看著李修琦,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他回答或者不回答彷彿都改變不了李修琦了。
“裴寺卿,你知道你在做一件什麼事嗎?”李修琦目不轉睛。
就聽他緩緩道:
“不管這世上有沒有神靈,我們凡人,都不該太過自以為是。甚至認為自己可以隨意的褻瀆,不會有報應。”
裴談有些無言的看著長樂王。這番話,不知為什麼他理解了長樂王的意思。
現在青龍寺的恐慌,和大理寺脫不了幹系。
荊婉兒抬起頭,看見了面前長樂王一張白麵上,毫無一絲血絲。這世間的因果,極端的玄妙,有時候人心底信仰的佛,便是這種冥冥中解釋不透的一種力量。
像是為什麼有的人走在路上,會被樹上結的果實砸死。
“裴某不打擾王爺休憩,先告退了。”裴談站起了身,眼眸垂下正要離開這裡。
身後,李修琦幽幽地說道:“裴寺卿,本王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裴談不由頓了頓,目光有些莫名看著長樂王。
就看李修琦目光定定,卻給人一種他並不是看著裴談,是放空了。“依舊是那句話,對於這樁命案,本王的手上絕對是幹淨的。”
幹淨,就是不曾沾過鮮血。
裴談心中真的是有點波動,他慢慢對長樂王揖了一下,轉身帶著荊婉兒離開了。
剛走出李修琦的院子,裴談就下意識停住腳步,轉身看著這個有些寥落的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