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婉兒做賊心虛,再柔和的聲音也讓她有點沒底氣。她轉了轉眼珠,或許因為被抓個現行,一時倒也編不出什麼理由。
“多謝師兄提點,我迷路了。”荊婉兒臉不紅氣不喘地甩出了這一個永世萬能的理由。
那和尚似乎呆了一下,能看到“他”的身影在月影中也有種不自在的僵硬。
荊婉兒有些奇怪,她也沒有想到自己不過腦子的一個理由,居然會唬的這小和尚半天不吭聲。
荊婉兒盯著那和尚看,雖然昏暗月色,連面貌都只是看個輪廓,可有一個滑稽的事情,便是和尚那光禿禿的頭頂,在月亮照耀下,居然像鏡面一樣有點反光。
換做在平時,荊婉兒或許會笑出來。
看來這人的確是看守在此的和尚。
三十六計走為上,荊婉兒果斷地轉身向院門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眼那和尚,他還站在那裡,只覺這和尚眉眼,竟是格外清秀。
荊婉兒無功而返,當她看見裴談屋內燈火已滅,心內竟隱約覺得有些對不住裴談。
此時已是後半夜,不得已開門進了屋內,呆呆盯著床鋪又想了許久。
不過顯然荊婉兒再有精力,這幾日折騰也都用完,此時也已經十分倦乏了,她心中嘆口氣還是拖著沉重的眼皮走到床榻睡了。
脫掉了這身難受的皮,荊婉兒手一鬆,丟到火盆裡燒了,火苗吞噬,今夜之後,她很清楚也不會再有機會了,也不必徒增風險留著這線索了。
——
因為睡的這樣沉,耳邊晨鐘聲很響亮敲動了許久,可是荊婉兒是真不想起身,她無奈,還是勉力睜開了眼。
因為外面的光原來已經十分刺眼了,睡也睡不安穩。
荊婉兒立刻走了出去,發現院中裴談已經在用齋飯,還有永遠盡忠職守的裴侍衛。
走出去之後,荊婉兒覺得裴侍衛的視線盯在她的後背,比以前都要寒冷。
難道昨晚偷溜的事被他發現了?
荊婉兒小心看了他一眼,本想鎮定些,卻越接觸裴侍衛的冷眸越難鎮定。
裴談也不說話,一時間院子裡就是這麼詭異的安靜著。
“大雄寶殿中除了日常掃灑的僧人,平時可會有小師父在內修行?”裴談問的是身旁斟茶的一名白淨僧人。
那僧人微微欠了欠身:“大雄寶殿除了每年祭祀日,以及聖主規定的齋戒日,平素我們是不去的,僧人只在偏殿修行。”
裴談輕輕“哦”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