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將死,所以作為一生為了青龍寺嘔心瀝血的住持,又痛失唯一的愛徒。玄蓮大師的心情,似乎可以體會到一點了。
荊婉兒在紙上寫:聽聞習武者耳力過人……是否確有其事?
就見沈興文眯了眯眼。
裴談看著荊婉兒,良久緩緩點了一下頭。
所以,就算玄蓮現在油盡燈枯又怎麼樣,他也依然是武功高強的青龍寺方丈……
他們普通人關起門內說話,玄蓮在門外也許聽得一清二楚。
荊婉兒幽幽吸入一口氣,良久才手指穩住繼續寫道:
大人您真的認為玄泰、是自己想要刺殺您?
背後沒人脅迫,沒人指使,就是想殺大理寺卿。今天玄泰把什麼都攬在自己身上,也表現的大義凜然,可私心裡荊婉兒還是不相信。
沈興文輕咳一聲,拿起荊婉兒手裡的紙筆,信筆一揮寫道:“倒不如說,假如有人指使,誰能指使得了一位輩分之高的僧人?”
沈興文這洋洋灑灑的,一篇字寫得是漂亮的很。
荊婉兒懶得去看他,卻只定定盯著他寫得字。誰能指使,荊婉兒當然想過,她之前用的是排除法,鎖定了刺殺的和尚是玄泰,那現在依然能夠排除嗎?
能指使玄泰的,有武僧殿那三位兇巴巴的長老,以玄泰的脾氣恐怕別人他也不會聽,還有方丈玄蓮,還有就只能是。
荊婉兒看著裴談:“王爺。”她口唇翕動說。
天潢貴胄才有身份和勢力能讓玄泰屈服,讓玄泰做任何事都行。
她不願相信,德妃已經就這樣死了。
“不過死了一個和尚,青龍寺如此輕描淡寫,確實讓人奇特。”沈興文慢慢說道。
“那是因為死的根本就不是青龍寺的和尚。”荊婉兒張口就說道。
沈興文神情一動:“什麼意思?”他望著荊婉兒。
荊婉兒咬下了唇。除非死的真不是青龍寺的人,才能解釋青龍寺的做法,他們唯一隻想掩蓋真相。
沈興文幽然道:“沈某莫非又錯過了什麼嗎?”
荊婉兒看向了裴談:“有句話婉兒不知該不該說。先有玄泰,再是那個長老,他們每個人都對這間寺廟……反應太不正常了。”
和尚最敬奉的應該是什麼,是佛祖,可青龍寺的和尚們,似乎只注重“青龍寺”這三個字。
只要能讓青龍寺維護大唐神寺的聲譽,他們似乎連住持弟子死了這樣的事都可以沉默。
荊婉兒似乎還想對裴談說什麼,但門外有玄蓮,屋內,沈興文的存在讓人不能痛快。
沈興文淡淡一哂笑,“沈某先回去收拾行囊了。”
說著沈仵作輕松一轉身走了。
“大人您的傷……”荊婉兒立刻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