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什麼姿勢。”他以一副輕松的口吻說道,彷彿無論是怎樣畫面,在他高超的手藝之下都不是難題。
她低下頭想了想,比了個很俗卻很萬能的剪刀手pose。
這個手勢在燭樂看來古怪絕倫,他失神片刻,盯著看了半晌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蠢死了。他十分嫌棄地想。
察覺到他的視線,冉雲祉向他招手:“看我做什麼,你也來啊。”
“這個手勢好有趣,我怎麼沒見過?”戴蒼行走江湖多年還是一次瞧見,一手撐著下巴仔細端詳,顯得格外好奇。
冉雲祉得意地想,你們當然不知道啦,這可是我們那邊十分盛行的pose。
站在他身邊的冉雲清臉色微變,她似乎想說什麼又改了口,“在我們家鄉……很常見的剪刀手姿勢。”
冉雲祉驚喜的回頭,與冉雲清兩相對望,透過彼此的身體,彷彿看到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靈魂。
家鄉!同道中人!
這感覺好比漂泊在孤單的城市遇到一個老鄉,讓她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突然感覺到親切與歸屬。
“有意思。”戴蒼與冉雲清商量,“我們也做這個手勢吧?”
冉雲清扯了扯嘴角,她已經很久沒做這樣的動作了。
沉浸在他鄉遇故知的巨大喜悅中的冉雲祉,一回頭見燭樂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連忙道,“不如我們也……”
“我不要這個。”燭樂連連搖頭,甚至倒退好幾步,態度十分堅決。
這群人犯蠢不要帶上他,他對任何事沒有興趣。一身白衣的少年在心裡惡狠狠地想。
如同一盆涼水澆下來,熱情褪去,冉雲祉登時就怒了,指著他兇神惡煞道:“你怎麼這麼不合群?就要這個!我出錢我說了算!”
他孤單倔強地站在那,黃昏拉長了他纖長的影子,一抹無助的感覺籠罩著他。
怎麼莫名有一種欺負老實人的錯覺,她囁喏嘴唇,態度弱了下去,“燭樂……真的很有意思啊!你就試試。”
說完來到他身側,趁他不備握上他的右手。
他在她眼底看到了類似於示弱的懇求。
“糖畫很甜的,很好吃的,你真的不想嘗嘗嗎?”
那抹溫暖在他手背稍作停留,將他的手指捏成她想要的形狀,複又離開,有些先斬後奏的意味了。他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突然靠近,呆呆的望著她。
那個人站在他面前,已經退到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笑得半分狡黠,半分無辜,晚霞映在她的側臉,讓她看起來一半是救他脫離苦海的神女,一半是引他墜入深淵的魔女。
糖畫……讓他腦海裡湧現出一絲模糊掉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