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揮舞著刀劍,沒有絲毫停頓的一窩蜂湧了上來,彷彿不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
阻隔的藤蔓被砍斷,視線裡出現了女子與鮫人公主的身影,長老的眼睛黏在她們身上,彷彿靈泉玉已是囊中之物。
他明明看到已經有血滲出來,可是那女子身上卻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她的眼神空洞,兩手虛空地抱著什麼,彷彿看不到任何人一般自言自語。
不管怎樣,靈泉玉屏障已碎,她們插翅難逃。
“起陣!”生怕她再起什麼招式,他喊了一聲,鮫人護衛往前沖去,站在她的四周,口中吟唱著詭異的音波,他們的腳底,緩緩浮現陣法紋樣。
終於到了要收網的時候,不是嗎?
烈海深處,一處最不起眼的海底洞窟處,從洞口湧出的海水是極為厚重的猩紅,這種深紅在深海之處以一種奇特的紅褐色呈現出來,隨海底漩渦的流動向四周擴散,直至烈海化為血紅色。
洞口極小,只能容納一個成年人彎腰經過,幾人緩緩踱步進入進入洞中,腳下都是泥沙,前方似是一個向下的斜坡,越往下走,海水的腥氣裹挾著腐爛發黴的味道迎面而來。
冉雲清捂住口鼻,從懷裡摸出幾粒清心丸分給眾人,江遺走在前面開路,手中的符紙自他手心微微亮起,勉強能照亮洞中一片天地。
這處洞穴似乎是自然形成,海藻與苔蘚覆蓋在凹凸不平的石牆上。沿著狹長黑暗的通道走了一段路,黑暗中夾雜的“呵哧呵哧”的聲響越來越大,似乎有什麼怪物大聲喘著氣。
腳步聲音放緩,冉雲清凝眉聽了一會,忽而幾顆血紅色的水珠向眾人射來,走在最前面的江遺全無防備,那水珠的速度極快,就要彈到江遺的面門。
冉雲清白練出手,將這水珠拂去,水珠濺在牆壁上,將石壁腐蝕出一個黑洞,絲絲紅光飄散而出,若是落在人身上,勢必會將人腐蝕成血水。
“洞中危機四伏,江公子小心一些。”冉雲清看了看腐壞的袖口,皺了皺眉。
幸好這水珠的攻擊並不密集,只是幾顆之後再沒有了動作,江遺捧著符紙的手微顫,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剛剛那一眨眼的功夫,他與死神擦肩而過。
“人類……你們也是為鮫人淚而來?”洞穴裡回蕩著一聲低沉渾厚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個富有智慧的老者發出的,只是他說話的時候帶著氣音,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一對赤色的雙眸從黑暗中亮起來,江遺將手裡的符紙拿遠了些,照亮了前方盤著的巨大陰影,現出真面目的時候,在這裡的幾人皆是大驚。
那是一隻通體鮮紅的蟾蜍,他盤踞在洞中,本就狹窄的洞穴裡因它的存在再也容不下一件物品。
他的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疙瘩,渾身散發著詭異的紅光,烈海的異樣竟是因他而生。
“能堅持找到這裡並且擋下我的攻擊,想必不是無能之輩,我守護鮫人淚這麼長時間內,來到這裡的這麼多年,除了你們……只有一個。”
他還在喘著氣,狀態看起來並不是很好,但在方才那波攻擊之後並未表現出明顯的敵意,而是勸道:“回去吧,鮫人淚的力量,不是你們人類可以掌控的。”
他說話似乎很費力,每說一個字都要停下來喘息好久。
冉雲清聞聽此言,向前一步,臉色嚴肅道:“您就是鮫人淚的引路神獸?”
血蟾蜍似乎知道很多有關於神物的資訊,如此一個絕佳的機會,她當然不能放棄。
“可您這是怎麼了?”
“不過是動用了不屬於自己的力量……遭到反噬。”血蟾蜍沒有動,也不看他們,只是喘著氣搖頭。隨著他腹部的起伏,那抹濃鬱的鮮紅自身體裡流竄出來。
這種感覺猶如置身在某個巨大怪物的身軀裡,眼前的妖物如同這裡的一顆心髒,一收一放,身側盡是血液的流動。
“這個也許有用。”江遺從懷裡翻了翻,取出一張符紙貼在血蟾蜍身上。
這還是借了冉雲祉靈泉玉的作用好說歹說提前收了一份利息,相比靈泉玉的治療,這張符紙差了很多,但好歹也是神物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