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咳出一口血,捂住疼到快要炸裂的胸口。
不該是這樣,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怎麼就會變成這樣了?他說了不會死,為什麼非要這麼愚蠢去送死?
不能讓她治療,不能讓她死。他抽回手,最後一道琉璃牆合上,他被隔絕在光牆之外。
他的思緒混亂,目光陰狠地盯著琉璃牆,喃喃自語。
等我,靈泉玉不能落在鮫人族群手裡,他們不配。
原本不想輕易地在她面前露出無樂的模樣,只要他一露出來無樂的靈力,冉雲清和戴蒼便會察覺,找到自己的地點,他隱瞞了這麼久,不能在這裡失敗。
但他什麼都顧不上了,哪怕被發現又怎樣?心頭堅守的東西一寸寸崩裂的時候,他只覺得惶恐不安。
這輩子你都要欠著我,不管我是誰,哪怕我死你都要陪著我。
他抬起頭,眼神中濃重的癲狂恨意幾乎燒光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在無盡的黑暗中瑀瑀獨行,彷徨了近百年漫長的時光。
而後見到一點點光亮,在他身上灑下一點點零零散散的月光,就再也無法放手。
那群鮫人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至他們於死地,幾步便將琉璃牆圍了個徹底,長老眸中見大局已定,笑容張狂。
“靈泉玉是我的了。”他瘋狂的獰笑,笑聲在海底激起千層浪,無數弱小的精怪避之不及。
“不準碰她!”
空曠的海底傳來少年低沉冰冷的聲音,話語裡卻暗藏著無法遮掩的殺意,如同寒冰一樣讓在場的鮫人心生寒意。
他一直用右手兩指在自己的手腕處狠狠地按壓,將一直封存的靈力釋放,此刻寒意從手腕蔓延至全身。
一道寒芒揮出,將圍攏上來的鮫人削去一隻手臂,那些蠕動的海蛇見了他紛紛退避三舍。
血已經不再流了,他也不再需要隱身符的作用。
出現在鮫人面前的,是個衣白如雪的少年,可他純白的衣服粘上了大片的血色,如同一朵綻放的妖花,讓他整個人像妖物一般攝人心魄。
他的眼底,是無法讓人忽視的詭異幽光。
原本溫暖的海水溫度驟然降至冰點,彷彿能把人的血液凝固般嚴寒。
“你們想怎麼死?”他站在琉璃牆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聲音聽起來愉悅無比,可裡面卻沒有一絲笑意。
“無樂門主出現在烈海了。”
冉雲清低頭看了一眼系統的提示,神色微變,止住腳步。
他已經許久不曾出現了,正在一行人以為無樂門主暫時對他們失去興趣,卻在烈海變幻裂隙開合的時候來到了這裡。
她是從系統那裡得知烈海是鮫人淚所在,從清雲山莊出來也是秘密出行,但無樂是如何得知?
只是看這方位離他們很遠,貌似是更深的海底之處,那位置也不像血蟾蜍指給她的深海裂隙……
她突然抬頭問江遺,心中一驚:“阿祉進入烈海了?”
江遺聽到冉雲祉的名字有些詫異,還想遮掩一二:“誰知道那丫頭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