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天,他未曾參與過的空白十二天,會不會有人趁他沉睡把她搶走?
她在寫什麼?給別人的信嗎?
滿腹疑問無人解答,他拿起一張紙來看,紙上字跡秀美端正,和她這個人一樣,看似散漫,認定了一件事便要做到最好。
她現在對什麼事這樣認真?
頭腦還是不太清醒,強迫著自己的視角聚焦,迷迷糊糊的撐著眼皮去看。
她寫的似乎是個話本故事,但字裡行間的事跡怎麼看怎麼眼熟。
他忽而想起,這不是在風雪酒肆的時候,她聽到的關於那個白衣少年的故事嗎?
上面寫了那少年有多麼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武藝非凡,幾乎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好像她畢生的溢美之詞,都用在這少年身上了。
這女子,從來沒有這樣誇過他。
桌上還有很多寫了一半便被她揉成一團的紙,她應該是反複斟酌了很多遍字詞才寫成這樣的。
他扶著桌子慢慢坐下,順著那些寫好的紙頁,從頭到尾,認認真真地,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看,又鄭重地記到心裡去,嘴角不知不覺有了溫柔的笑意。
“粥來啦!”門口響起冉雲祉的聲音,她端碗側身推門進來,入眼便看到少年拿著那些紙一張張看過去。
彷彿心思被戳中,她氣急敗壞地將那些寫好的書頁奪過來:“誰讓你偷看了!”
燭樂抬眸問道:“為什麼寫這些?”
她如同炸了毛一般回答:“我說過當時要把他的故事講出來讓世人銘記的,這就是我的辦法。”
說著把粥端到他面前:“趁熱吃!”
他的視線在粥上停頓片刻,仔仔細細打量她,她沒有異常,臉上瞧不出發覺他身份的異樣,他那天應該沒有露餡。
那他最好就不要提在寶清寺的事情。
“我昏迷那段時間,是阿祉餵我吃東西的嗎?”
想起他躺在床上不能吞嚥進食的時候,她便移開視線,眼神飄忽:“才沒有!”
燭樂看著她,放軟了聲音央求她:“我現在沒有多少力氣,阿祉能不能再餵我?”
這家夥醒了就開始得寸進尺,冉雲祉沒回答他。
“你那天,想跟我說什麼?”他的視線沒有一瞬從她臉上離開,關於她的回應,他太想知道了。
冉雲祉低頭去看他衣衫之下被繃帶包裹的傷口,想起那天他在懷中一直捂著的烤紅薯。
他在寒風裡凍了那麼久,幾乎凍成冰塊,又被迴雪劍陣與長風劍輪番傷害,烤紅薯竟然完好無損,渾身上下只有烤紅薯是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