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才長長嘆了一口氣：“沒有。”
“什麼沒有？”連話都不願與她多說了麼？
他直視前方，盡量緩和聲音：“阿祉，我說過永遠不會生你的氣，就算你和他真有什麼，我也不會生氣，你不用擔心我會多想，真的，我沒關系的。”
冉雲祉表情明顯一怔，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
不是生氣，不是吃醋，他的語氣姿態都放的無比低了，但彷彿機械一般說著沒有感情的字句，好像無論她做什麼，他都全權接受。
太陌生了，燭，他這樣好像對她根本無所謂了，她做什麼他都不在意了。
她感覺委屈，寧願他生氣或者對她撒嬌，於是沒忍住對他發脾氣。
“你在說什麼氣話，你對我就這樣無所謂嗎！”什麼叫和江遺有什麼也不會生氣？什麼叫不用擔心他會多想他沒關系？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她的語調驟然拔高，透著濃濃的失望。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好像也有些著急，若是平時她這樣難受，他會立刻過來抱緊她，低聲下氣討好，可今日他一直沒什麼別的反應，“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但……有多一個在意你的人在你身旁保護你，我覺得沒什麼不好。”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向她這裡望一眼，語氣裡也是一種淡淡的，有點不耐煩的情緒。
他不耐煩了……是嫌棄她了？
她氣急了，打算就這樣一走了之不管他，轉身走了幾步，身後的人聽到遠去的腳步聲慌忙轉身，伸出的一隻手卻停在半空。
很快，他的手臂落下。
冉雲祉走了幾步覺得不甘心，回頭氣勢洶洶回到他面前。
“你看著我跟我再說一遍！燭一遍！”許久沒有連名帶姓喊他了，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走到他面前盯著他的眼睛，卻看到他的面容時愣在原地。
那雙總是澄澈含笑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似一張網鎖住了光，額前碎發淩亂不堪，眼底一片烏青，襯得他整個人憔悴悽涼，一時，還未生成的怒火在見到他這副模樣，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你這是怎麼了，沒睡好嗎？”她趕緊捧住他的臉，不止他的手，他的臉都很涼。
“還是靈泉玉給你的反噬加重了？還沒有退燒嗎？”她有些手足無措，燭樂輕輕搖頭止住她的胡思亂想。
“我……我只是困了。”他揉了揉眼睛，眼睫像破碎蝴蝶的翅膀無力垂落，原本清亮的眸子愈發顯得黯淡，看起來下一刻就要睡過去了，“想回去睡覺，但你不在身邊……我怕。”
原來是沒睡醒才有的一點起床氣嗎？她壓下心頭疑問，輕輕點頭，用力抱起他的手臂，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支撐著：“好，我這就陪你。”
“嗯。”他漆黑的眼睛在晨光的陰影中顯得有些疲態，聲音飄飄忽忽的，卻一點一點的輕了，“阿祉，你別生氣……”看樣子真的累極了。
“我不生氣，我們回去。”冉雲祉想不明白，他做什麼事情了這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