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到冉雲祉再囑咐幾句,就見她人被拉了回去,有人面無表情,一臉敵意地關了窗,把那抹紅色的影子關在了外面。
戴蒼盯著緊閉的窗子,咬牙切齒:“我說你至於嗎!我就不過多和她說了兩句話就趕客了?”而後低下頭嘟囔:“有本事你就把她藏起來一輩子不讓人看!逆徒,我遲早會把你逐出師門!”
而後他又傻樂起來,抱著酒壇離開了,腳下的步伐也變得輕快了許多,好像有什麼事情急著去做,必須去做。
屋內,少年垂著頭,手指糾結地揪著她的衣角,委委屈屈地開口:“外面冷。”
冉雲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直到把他看得沒了底氣,他才不好意思地承認:“你跟他說話說了好久了,靠的太近了,我不太開心。”
他說的很輕,聲音越來越低,似窗外落下的雪,了無聲息。
冉雲祉笑起來:“我們四個,姐姐是姐姐,戴蒼是哥哥,我是妹妹,你是弟弟,哪有一家人不說話的?”
“我才不是弟弟。”他似乎更不開心了,一個人坐到桌前悶悶不樂。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近百歲了,是她口中不恥的“老東西”,她一定會大吃一驚吧?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他有些慶幸自己被折磨虐待,如果沒有經歷那一切,他可能就不會遇到她了。
“好,你不是弟弟,總之,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許吃醋。”她坐到他身邊去。
他半垂著視線,望著她的笑靨出神。
在心頭堆積起的烏雲慢慢散開,她只用這樣簡單的一個笑容,就將那晦暗的烏雲變成雲淡風輕的白雲。
有種輕飄飄的,淡淡的愉悅。
他這副樣子,是不是太容易被拿捏了?一點都不沉穩,她會不會不喜歡啊?
白長了這麼多歲數,他要沉穩,要大度。他在心頭默唸幾遍之後,先前那些不開心的情緒盡數消散了。
她的思緒轉的很快,突然想起來問他:“對了,你記得你的生辰嗎?”
生辰……
那個假的母親……說他生於五月,可是在蘭豐村的時候,他看到落雪了。
燭樂搖搖頭:“不知道,大概是冬天吧。”
“哦……”冉雲祉這樣想了想繼續說,“那過了這個冬天,你是不是就十八歲了?”
他遲鈍地點頭,冉雲祉沉思片刻,給他整了整衣服,問道:“現在還生我的氣嗎?”
他根本就不是生氣,就是有些不開心,不想她和別人說話,哪怕那人心有所屬也不行。
也不喜歡她總是將自己當做弟弟看待,他可以保護她的。
“不生氣。”他微微向她那邊靠了靠,“永遠不會生你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