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寧湛心裡泛起嘀咕,莫不是明姨手裡的那塊是哪次出任務順手牽羊偷來的吧!這麼多年過去驟然看見另一塊心虛了才那麼緊張不成。
但轉念一想,那玉的成色也不是什麼難得的珍品,又怎會讓明姨放了身段去偷呢,這裡面一定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情。
“那塊玉佩你爹一直帶著嗎?誰送的?”
“爹爹沒說,不過我從小就見爹爹一直帶著,以前我們還沒離開孃的時候,爹爹有很多好看的首飾也沒見他把玉佩舍棄,想來是很喜歡的。你千萬不要把它弄丟了,等我有錢了會再贖回來的。”
當初在藥鋪第一次遇見夏京墨的時候掌櫃的說墨兒從小一直是和父親生活的,想來和她一樣母親早逝,留下他們父子生活難免困苦。
現在忽聞夏京墨提到自己的母親,寧湛怕他心裡難過忙安慰道。
“放心吧!一直放在我屋裡供著呢,就等著你以後把它領回去呢。所以你要好好努力這樣你娘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的。”
聞言,夏京墨原本俏麗的小臉滿是疑惑,一雙水靈靈的眸子也滿是探究,“誰和你說我娘死了?”
寧湛略有些不自然的笑笑,總不能跟他說自己第一次遇見他就痴心暗許,特意打聽了,知道他從小沒娘,一直以來都是和父親採藥為生,雖生活困苦但乖巧懂事吧。
這樣說的話怎麼聽來都有一種圖莫不軌的意味在裡面,誰信呀!
只好笑著辯解道:“不……不是你說的嗎?你娘離開你們了……”
夏京墨不疑有他,再提到他母親時卻有些憤憤“她才沒死呢,恐怕現在過的比誰都好。”
寧湛咋聞他娘沒死還有些尷尬,可又看他滿臉的憤懣不平,心中更是疑竇叢生,“既……既然你娘還健在……為何上次夏叔叔暈倒沒見你娘來過?”
“哼,她早就不管我們的死活了,知道又如何。”
“可她畢竟是夏叔叔的妻主,你的母親,當時情況危急哪有不管的道理。”
“從我七歲那年她把我和爹爹趕出府的時候我就徹底不認她這個母親了,我如今還叫她一聲娘也只是因為她生了我而已。”
說完那雙原本顧盼生輝的眸子漸漸泛紅,晶瑩的淚珠蓄滿了眼眶,卻堅強的不讓它落下來。
寧湛看的心疼,夏京墨一直以來給她的感覺都是明媚單純而又堅強的,能這般觸動他心緒的一定是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受了極大的委屈。
“能和我說說嗎?不要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裡,說出來也許會好過一些?”
寧湛輕輕的幫他拭去眼角的淚水,聲音低沉又溫柔,深潭般的眼底溢滿了憐愛與心疼。
夏京墨看著這雙突如其來的大手有些恍惚,他有多久沒有哭過了,自己早以不是小孩子,以前的事也早就過去了,為何今天這般沒出息的在阿湛面前掉了眼淚。
想到這急忙抬起衣袖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兩把,算是擦了眼淚,啞著嗓子說道:“也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我早就忘了。”
“墨兒,過去的事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壓在心裡,有什麼委屈難過的事都可以跟我說,不要一個人扛著。”
夏京墨雖然表面上堅強,每天都笑呵呵的好像沒有什麼煩心事一樣,但他內心是脆弱而又敏感的。他也想有一個完整的家,像別的孩子一樣有娘疼,有爹爹愛,可是如今他怕是連爹爹都要失去了,他害怕,迷茫,仿徨。
可這些他都無法與任何人說,和爹爹說,只會令爹爹徒增煩惱,讓他難過,與別人說又有誰會去理解。
如今忽然有一個人願意傾聽了,他又顯得不自在了,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你真的想知道?”
“想,墨兒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寧湛摸著夏京墨綢緞似的黑發,神情從未有過的認真。
“我說了你不能告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