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副手劉軒突然闖進來,驚慌道:“雷艦,楊艦自|殺了!”
雷薩深深地嘆了口氣,剛才鼓舞人心時的氣勢再也不複,展現出一種頹唐、灰敗的姿態。
他緩緩坐直身體:“我來給大家解釋吧,其實沒有什麼叛變的事。這艘飛船的艦長老楊只有一個女兒,患有基因紊亂症。大家對這個病應該多少有聽過,是一種砸錢也救不回來的病。當艦長的收入在普通人眼裡或許還可以,但在這個病面前那是根本翻不起一絲的水花,為了女兒能活下去,老楊漸漸幹起了走私的勾當......”
他閉了閉眼:“開始量都很小,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後來量大起來,我去找他,他就跪在地上求我放他和女兒一條生路。他是想給女兒做基因重塑手術,我也才知道原來這種病還是能治的,但治療費用高達上億星幣。我們這樣的普通人,一輩子最多就掙個幾千萬,一億是想都不敢想的數字啊!”
他抱頭道:“我老雷實在做不出殺人的事,只能不吭聲。這次我事先是察覺到有些不對,但當時老楊信誓旦旦地告訴我說是咪蒙獸,並且說這單結束了他就湊齊錢了。”
他眼中泛起淚光,聲音哽咽:“你們是不知道老楊當時臉上那種充滿希望的表情,現在想想,他肯定是被騙了,不然也不會拋下女兒以死謝罪。我知道我們是整艘船的罪人,所有的幽獸幼崽都在三樓餐廳的後廚廚房裡,應該有幾十隻,幽獸繁育不易,這幾十隻幼崽應該把這片星域的幽獸都吸引過來了。我知道對不起大家,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只有我對飛船最熟悉,如果你們肯信我,我拼了這條命也要護著你們到最後一刻!請各位再給我一次機會!”
言罷他脊背一彎,把頭深深地埋到了腹部,是一個深躬。
他的副手劉軒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也朝著所有人鞠躬。
駕駛艙內多少知道些內情的工作人員也同樣在鞠躬,這確實是他們的失職。
本來應該保護他們的人,如今搖身一變,成了罪魁禍首。
有乘客恨的錘牆,有乘客牙齦緊咬,也有人泣不成聲,更有人抱頭痛哭......
但沒有人去打罵雷薩。
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去較那些真都好像變得沒有了意義。
這才是生活的無奈。
任何一個普通人,遇到雷薩遇到的這種事,同樣都會難以抉擇,或許大多數人還會像他一樣,抱有僥幸心理,因為那不是什麼無所謂的東西,是兩條鮮活的生命。
紀嵐拳頭緊握,胸中有股說不清的酸澀,這是成年人的有苦難言,以他的年紀很難體會。但看著眼前的低迷氣氛,他知道自己必須做些什麼,否則葉之曖很難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