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沒回他,他就自顧自地發起了草莓的eoji表情,刷屏了好一會兒。
[草莓]
[草莓]
[草莓]
[姐姐]
[想見你]
[可以見一面嗎?]
[我來找你,還是你來找我?]
看得出來,他今天心情非常好。
阮梨甚至覺得,若他此刻正在她的身邊,一定又會趁機索吻,討要獎勵。
但同樣的陷阱,她才不會踩第二次。
她深知,縱使此刻他主動隱匿起傷人的利爪,恢複了那副看似乖巧溫順、毫無攻擊性的模樣。
——其實,都是裝的。
他越是擺出這種人畜無害的反差,就越是變相地提醒她,他的本質有多麼卑鄙下作。
他就像一頭未經馴養的郊狼。
因屈服於人類的獵槍與淫威之下,而不得不披上溫馴的犬皮,委身示軟,卻是以退為進,伺機潛伏其中,暗中觀察主人的軟肋。
一旦其飼主心智上稍顯軟弱,他立馬就會倒戈反撲——用鋒利的獠牙和魔爪,抵在人類的最脆弱的心口,用鮮血與疼痛脅迫人類就範。
她一時間都開始分不清,到底誰才是受制的那一方。
馴順和服從,只是他的偽裝。
自私與偏執,才是他真正的底色。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乖狗,他會狡猾試探,會得寸進尺,會裝聾作啞,會耍心機想上位,還會反複挑釁人類的威嚴,試探人類的底線。
但是,
不止是人有軟肋,
所有動物都會有。
而人類和狼獸的最大區別就在於——
人類捕捉獸類,她們卻不會直接用尖齒和匕首同猛獸肉搏;亦或者是以武裝和暴力壓制,用殺戮換來兩敗俱傷的惡果,以此來達到爭王稱霸的目的。
人類會去馴化猛獸。
她有著比獠牙和利齒更有效的武器。
等到沐洗完畢,阮梨坐在書桌前,開始仔細複盤起了今天的經過。
李赫說過的一句話,始終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