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四周很安靜,模特和觀眾都不知去向,面前只有邵峋那張沉靜的臉。
“很晚了嗎?”葉蘭綃問。
“不晚,下午六點。”邵峋回答。
葉蘭綃從柔軟的沙發中起身,問到:“梁峪寧和梁峪荔學姐呢?”
“回去了。”邵峋說。
葉蘭綃悵然所失地看著空空蕩蕩的秀場和街道,嘴裡咕噥道:“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我還沒來得及跟學姐說上話呢。”
邵峋摟著她的肩膀,把她推進了車裡,轎車載著葉蘭綃駛向了朝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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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園是最近幾年由邵峋主導修建的建築群。
它建在a市最繁華的市中心,集五星級酒店、博物館、美術館、私人公寓、私人醫院於一體,它佔地約200萬平方英尺,估值約40億美元。
葉蘭綃和邵峋走進酒店的私人電梯,電梯直達頂樓的公寓,這處公寓有1萬5千多平方英尺,從泳池到影院一應俱全,無數達官顯貴曾想出資購買這處公寓,都被邵峋彈壓下。
公寓的許多裝修細節都是邵峋本人親自敲定的,他的理由是那些世界著名的設計師團隊只會書本上的知識,沒有經歷過真正尊貴而貼心的服務,他們對舒適的想象就像“東宮娘娘烙饃卷大餅,西宮娘娘金扁擔挑大糞”。
就“享受”一詞而言,畢竟誰都比不過富庶繁華數千年的邵家人。
葉蘭綃赤腳跑過地毯,這地毯如奶油一般綿密柔軟,人踩在上面會微微陷進去,就算摔倒了也完全感覺不到疼痛,葉蘭綃很痴迷踩在地毯上的感覺。
葉蘭綃的臥室除了一張床之外唯一的傢俱便是這地毯,睡不著的夜晚,她喜歡在地毯上自由地翻滾。
她還曾把唯一的床也搬走,直接睡在地毯上,“那我就擁有一張三十平米的床了,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富足的人。”她有一次對邵峋異想天開地說。
邵峋果然如她的意,叫人把她的床抬走,但葉蘭綃最後還是把床抬了回來——她一覺醒來時常常不知自己睡在床頭還是床尾,有時會恍然覺得自己睡在空曠的荒原上,她驚詫地發現自己居然有床頭床尾強迫症。
當然,所謂“床頭床尾強迫症”只是葉蘭綃的某種說辭,她目前最大的煩惱來自於她的未婚夫邵峋。
據邵峋說,他們自小便有過婚約,只是因為後來她家搬家了,他們便失去了聯絡。
但他一直在找她,直到她從樓上摔下來,送進邵家綜合醫院搶救,她的血液被採集進了血庫,透過系統對比後被邵家的醫生發現。
葉蘭綃不太相信這種說法,在她看來,像“系統比對血樣”這種情節,只有父母尋找子女時會出現,因為父母對子女的感情是很強烈的。
但邵峋對一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妻”也採用這種做法,未免也太不符合常理了——以他的條件,分分鐘可以找來千八百個未婚妻。
但邵峋對她確實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佔有慾和複雜感情。
他經常趴在她的床邊睡覺這是她把床搬走的真正原因),她有時一醒來,看見邵峋把頭枕在一隻手上,另一隻手攔在她胸口的被子上。
葉蘭綃把床搬走後,邵峋睡在了她的身邊,她只好編瞎話說自己有床頭床尾強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