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知慈如今是能出入內宅的十幾分之一,而她並不是。
她忽視掉邵知慈越來越冷淡的臉,只覺得那些書籍拿在手裡沉甸甸的,有重逾千金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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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蘭綃剛翻譯完一段話,便聽見有幾人的腳步聲傳來,她不熱衷於和人打招呼和攀談,只把身子往高高的草垛深處陷了陷,隱去了自己的身形。
“那副畫真的是你補充完整的嗎?”邵峋的聲音傳來。
邵知慈說:“除了我,還能有誰?”
“和你一起來的那位姑娘呢?她會不會畫畫?”邵峋問。
“她不會畫畫,只是個會拔花生又犯了罪的農婦而已。”邵知慈說。
“你補充的那幅畫,裡面的是什麼花兒?”邵峋又問。
“是野菊花!”邵知慈篤定地回答,她小時候在鄉間見過無數次的花。
葉蘭綃卻在心裡說,不是野菊花,是和野菊花很像很像的旋覆花。
她想起小時候和父母一起去採野菊花和旋覆花,她問母親,應該如何區分兩種花。
母親開玩笑地說:“諸花皆升,旋覆獨降,你把野菊花和旋覆花同時丟進水裡,浮在水面的就是野菊花,沉到水底的就是旋覆花。”
她真的很認真地去做實驗,實驗結果卻並不如母親所描述的那樣。
葉蘭綃心想,原來邵知慈是因為那幅畫和她生分的,那以後能不去見她就不去見她好了。
邵知慈如此盡心竭力地經營著在邵家的一切,她沒想過要去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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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a市已經擺脫了暑熱,a市的貴人們空前熱愛起了戶外運動。
葉蘭綃懶洋洋地騎著馬往外遛,不養馬不知道養馬是一件多麻煩的事,養馬可比養貓養狗麻煩多了,至少它們不用天天遛,但馬卻不管刮風下雨,需要天天遛。
王鰥夫說,如果有一天不遛馬,馬就會變成軟腿馬,再也沒法威風凜凜地站在賽場上了。
葉蘭綃有時候覺得王鰥夫在整她,一開始一點養馬的知識都不教給她,讓她坐了很久的冷板凳;後來又一下給她定了一百多條養馬守則,這還不加上他隨心所欲的補充條款,這板凳一下又太熱,要把她燙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