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是手機鎖屏的聲音,也是某種坦白的號角。
沈既欲回:“那傻逼插我的隊。”
“嗯?”
“我還聽到他發語音跟朋友開黃腔,很惡心。”沈既欲皺著眉,彷彿光是回想起那些話都覺得生理不適,也想不通怎麼有人的素質可以低俗成那樣。
宋再旖也皺眉,一半原因是因為開黃腔三個字,另一半原因是覺得憑她對沈既欲的瞭解,就這兩點好像還不足以他自降身價。
所以緊接著的下一秒,她聽見沈既欲說第三個理由:“他還拿走了最後一個蜜桃蒙布朗。”
拿走了那個他原本要買給再再的,蜜桃蒙布朗。
這誰能忍?
反正他不能。
……
宋再旖有點懵了,然後又有點懂了。
看向沈既欲的眼神複雜,像是搖尾乞憐的小狗終於被主人看見,卻又近鄉情怯。
終是不自覺地別開視線,輕聲說:“我也沒有那麼想吃。”
而沈既欲緊接著回:“嗯,是我想買給你吃。”
……
他點的餐很快上齊,宋再旖知道自己該有點表示的,但不知道說什麼,說謝謝,好像也詞不達意,還顯得生疏,加上兩人從小被教育食不言寢不語,吃飯都習慣不講話,所以直到吃完,她都沒再講一句。
沈既欲也不甚在意。
走出商場,外面又在飄一場雪,不大,細細揚著,落肩就融了,路上人來人往但少有人撐傘,宋再旖同樣懶的,羽絨服的帽子一戴,蓋到額頭,拉鏈拉到頂,下半張臉也埋進去,只留一雙眼睛看路。
還不走清掃過的路,偏踩著積雪走。
沈既欲慢悠悠跟在她身後,無聲地看,無聲地笑。
不遠處ed大屏迴圈滾動著元旦快樂的字樣,新年來臨的喜慶氛圍依然濃厚,商場的彩燈帶輻射範圍很廣,廣到走出兩公裡他還能被宋再旖拖長的影子緊緊纏繞。
從地上看,有些旖旎,有些色情。
他插在口袋裡的手動了動,攥緊。
有的沒的遐想在腦子裡胡亂地過,沒注意到前面宋再旖走著走著停了步,等他回神的時候,她也回身,兩人撞在一塊兒,撞個滿懷,宋再旖的帽子都被撞落,幾片雪花隨之沾上她的睫毛,又隨顫動悄然簌落。
宋再旖問他幹嘛不看路。
沈既欲反問她幹嘛急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