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穀場上,郭建軍和趙玉菊中間隔著一人寬的距離,慢吞吞地走著。
對著郭家那一大幫子麻煩都信手拈來的郭建軍,這會兒卻啞火了。
明明已經是冬天了,外面的風涼颼颼的,他的臉卻熱熱的。
趙玉菊穿著打補丁的襖子,紅頭繩扎著一條麻花辮,濃密的眼睫垂下,清秀的面龐被頭頂灑下的陽光襯的別樣細膩......這下郭建軍覺得不只是臉熱了,心也熱起來了。
想要說什麼,卻忽然覺得詞窮。
“你,你冷不冷,要不我們回屋裡——”
話一開口,郭建軍就在心裡懊惱,老趙家屋裡全是人,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兩人能單獨相處一下,他開口就是回去,腦子被狗吃了啊!
趙玉菊看著他臉上的懊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娟秀的面容閃著光,透著和她平時質樸不一樣的狡黠氣質,問他,“那你冷嗎?”
郭建軍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心裡的感受,感覺有一群鴨子撲通撲通排著隊往河裡跳,水花亂七八糟的濺,每一滴都落在他心頭。
...
“你聽見他們說啥了嗎?”躲在滾石後面的大寶問豎著耳朵的二寶。
二寶撓頭,“四姑好像笑了,別的沒聽清。”
為了不暴露,他們沒敢跟的很近。
大寶不滿意,聽不清楚,他咋回去給太太彙報!
身後的小尾巴,郭建軍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趙玉菊在旁邊,他怕提醒了,反而惹得她害羞,所以乾脆當做沒發現。
回頭給這幾個小傢伙一人一顆糖,保證策反分分鐘。
“入贅的事情,你咋說?”
郭建軍吃完飯走,祁紅豆把他帶來的東西都擺在了趙玉菊跟前。
‘入贅’這件事對王小草和趙元文來說,威力不亞於平地一聲雷,除了震驚,他們暫時沒有其他過多的反應。
祁紅豆卻接受良好,說‘入贅’其實也只是一個形勢而已,方便切斷和郭家那邊的聯絡,能夠省去許多麻煩。
不過也不是所有姑娘都能接受‘入贅’的男人的。
但是事實證明,趙玉菊比她想的還要聰明,“奶,我沒有意見。”
話都是留給別人說的,但是日子是自己過的。
嫁過去別人家吃苦受累,和在自己家過日子,那能是一個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