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妹厭惡的目光讓被逼問的劉春燕感到了從心裡延伸出來的恨意。
那些痛苦的恨意,像是雜草一樣,眨眼間就蔓延全身,長得旺盛又濃密。
她死死地咬著唇,“奶奶,我沒有。”
王大妹不相信,“就你這妖精樣,要不是勾搭到手了,人家一個城裡來的知青,能答應娶你?”
“早知道你這樣不要臉,當初我就直接把你送出門了。”
也省的後面到手的彩禮還被人找上門要回去了。
“我不管,你自己和那個姓顧的說,彩禮我要八十八塊,少一毛都不行!”
劉春燕的指甲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一樣的血痕。
臉上還是強撐著笑的虛弱,“奶,這麼多錢,春生哥拿不出來的。”
王大妹斜眼看過去:“你少給我裝蒜,你找上那個姓顧的不就是圖他有錢嗎?我打聽過了,知青點裡的那些男知青,就他一個是有手錶的,一隻手錶,怎麼得也值當百八十塊吧?”
“要是錢拿不出來,就拿手錶當彩禮好了。”
王大妹的眼裡閃過精明算計,她心知這個孫女是養不熟的,嫁出去之後就等於插上了翅膀,肯定不會再回家,不管後面她是不是會找上門要錢,反正現在的便宜她得佔夠才行。
“奶,手錶不行的,那是春生哥的爸爸給他的——”
王大妹才沒有那個耐心,“不行,那你就別想著嫁人了!”
難道沒有他們的允許,劉春燕還能走出劉家的大門嗎?
顧春生一個外面來的知青,在紅旗大隊,可沒有人幫襯,老劉家雖然不是地頭蛇,但是要壓一個知青,也不是辦不到。
隨便使出點絆子,顧春生就是有苦也說不出聲!
劉春燕知道王大妹的性子,也清楚家裡每個人的本質,她想要走,是肯定要被扒掉一層皮的。
只是,手錶......
劉春燕咬牙,她只能試試去和顧春生說說看,畢竟對她來說,顧春生就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