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菊坐了四天的火車,雖然走之前奶給她了預防針,但是真的四天火車坐下來,趙玉菊還是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畢竟是第一次出遠門,下了火車,趙玉菊艱難地提著幾個大包裹,在擁擠的人流之中,寸步難行。
一個梳著麻花辮,穿著紅色小花的確良襯衫的小姑娘手裡提著一個精緻的藤條箱子,踩著小皮鞋,噠噠噠往前走,因為沒注意看路,所以差點撞上趙玉菊手裡的包袱。
“你瞎啊?!”
小姑娘張口就把責任丟給了趙玉菊。
趙玉菊在擁擠的人群裡不知道被多少人撞倒過、踩到過,所有人都是匆匆而去,沒有人停下腳步,她同樣也沒停下過,要不是聽見這聲,她都不知道後面有人撞上來了。
“同志,不好意思,我行李多。”
伸手不打笑臉人,趙玉菊見那姑娘比自己大概還要小几歲的樣子,也無心和對方糾纏,只是笑著說了一句。
那小姑娘冷不丁見眼前這個穿著一身灰撲撲的女人轉過身來,居然還長著一張挺俏麗的模樣,頓時更不爽了。
什麼嘛,還不是一看就是鄉下來的土包子。
真是笑死人了,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樣,誰跟你是同志了。
本來那小姑娘還打算再說幾句的時候,可是無意間瞥見手腕上手錶的時間,她只能一跺腳,“哼”了趙玉菊一聲之後,就快步走了。
外面奇奇怪怪的人真多,奶全都說中了。
趙玉菊坐了幾天火車,難免有些狼狽,這時候形象不佳,也是沒法避免的。
她有點擔心,自己這樣子,萬一郭建軍認不出來的話......心裡還是有些緊張是無法避免的。
郭建軍全程睜大眼睛,因為人太多了,生怕自己錯過了媳婦兒。
平時訓練出任務都能很冷靜的人,這會兒在茫茫人海中找媳婦兒找的手心都出汗了。
萬幸的是,兩人沒有因此而錯過。
“玉菊!”
郭建軍的聲音兜頭落下,趙玉菊抬頭,這才發現自己找了半天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久別的小夫妻兩個再見面,臉上都是傻傻的無法自制的笑容。
沒有擁抱,沒有親吻,兩人在確認了彼此之後,就只是傻笑。
可能就是見到你,我真的,很歡喜吧。
一手一個大包裹,趙玉菊要費力拖著扛著的行李,郭建軍一隻大手全都提了起來,另一隻手,則是伸到了趙玉菊的面前。
驟然輕鬆下來的趙玉菊望著自己面前的那隻粗糙的,帶著傷痕的手,輕輕地握了上去。
她不知道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會有一個怎樣新的開始。
但是她願意給予眼前這個人自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