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光禿禿的啥也沒有的窗戶,直愣愣的照進來,完全可以看清楚面對面的彼此的表情。
見趙春花長舒一口氣,好像完全沒意識到她自己剛才那一巴掌究竟有多重!
牛敢當:好疼!好氣,可他媳婦兒是什麼人,這麼多年一張床,牛敢當還能不清楚嗎?
趙春花這一巴掌打了,她不會覺得自己下手重了,哪裡有毛病了,她只會覺得自己下手及時,說不定這會還覺得是她打的快,所以他才沒有“鬼上身!”
所以,這會兒叫屈是毛用都沒有的。
趙春花拍拍自己的心口:
“還好我發現的快,不然等下說不定真的有髒東西上身,我說當家的,你以前也沒這毛病啊,是不是今天走小路你撞了啥?”
牛敢當捂著被扇疼的臉,氣得鼻息都重了幾分:......雖然猜的分毫不差,但是絲毫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地方!
他能說啥!能說啥!
老孃們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真造孽!哎呦,好疼。
牛敢當氣呼呼的躺下,翻過身背對著趙春花,不想搭理她。
趙春花完全沒發現牛敢當生氣了,慶幸完之後,她忽然開口道:“你說咱們兩個以後跟著誰養老啊?”
大毛?大毛有兩個崽,媳婦兒是個結巴,幹活邋里邋遢,小孫子們沒有一天不鬧騰的,大毛從沒管過老婆孩子,都是在家裡糊弄著混個水飽,其他事情是不操心的。
二毛?二毛厲害一點,不過二毛的媳婦兒早年大冬天落水落下病根,身體一直不咋滴,生的小孫子也病懨懨的,三天兩頭不是頭疼就是發燒的。
二毛天天對著老婆孩子嘆氣,人也是沒精打采的。
三毛?.......跟著他們從孃家回來之後,三毛一句話沒說,到家就一頭埋進屋子裡不說話也不出來了。
四毛年紀還小,不過上個月才因為幹活態度不端正被大隊長罰去挑糞,每天回來都是臭烘烘的,回家吃過飯也是倒頭就睡。
爹孃都不見得能喊一聲。
趙春花就這麼坐在床頭,對著背過身的牛敢當一樣樣的數,四個兒子數完了,趙春花沒著急下結論,而是略帶羨慕的說:
“還是我大哥和老五有本事,嫂子和弟媳婦兒也會生,各自生的兩個兒子,一個留著在家裡頂門立戶,一個出去幹活拿工資,哎呀,他們養老指定是不用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