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孩子路好走嗎?”
古色慈祥的臉上展露笑顏寬慰道,
“年少享承膝下歡,父義母恩卻難全。聰慧不羈心卻細,苦難到頭終成果。老姐姐,兒孫自有兒孫福,何苦太掛礙操勞。”
蘇奶奶一聽就急了,
“你這老姑子,何苦說這話寬慰我。
她從小就是我和那老頭子養在手心裡長大的人,不說金尊玉貴,萬般寵愛,也算是平平安安長大。
偏生又出那檔子事,她當時那副樣子怎叫人放心她遠走多年。
她心細敏感我如何不知。
偏偏是這樣,我寧願她天天哭哭鬧鬧的,也比這樣什麼都不說往自己肚子裡咽的好。”
蘇奶奶邊說手邊忍不住的拭淚,
“你不知道,她昨天晚上抱著照片蜷在床上,小小一團。
紅腫的眼角,淚痕劃拉拉的直在我心口割開一個口子。
在我們跟前明明還有說有笑,怎麼轉眼就哭了。
她還是沒有過去,她不提我們更不敢說,生怕刺激到她。我們的年紀也一年似一年大了,又能護她幾時……”
蘇奶奶絮絮叨叨的,師父一直寬慰著。
蘇芷衡回到正殿,奉香的人群熙熙攘攘。
人皆有所期、所求、所悔,心理安慰有時倒是有極大的效用,來都來了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這樣想著蘇芷衡踱步到佛前,摘下脖子上的印鑒,握在手上默唸,
“大慈大悲的菩薩,如果你能聽見,請你保佑他,願他極樂歡愉,無有疾病,自由幸福。”
這樣說著早已心疼喉嚨發癢,眼眶濕潤
末了,“請他常來看看我。”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啪嗒啪嗒的掉在佛堂前。儲存完好的印鑒上赫然刻著“衡直”。
她知道爺爺奶奶放心不下她,她也不敢表現出來怕二老傷心。
如果世界有地獄的話,在最接近地獄的時候是為他們二老活著這個信念撐著她到了現在。她表現的毫不在意,爺爺奶奶才能最放心。
佛前蒲團上軟趴趴的躺在一隻黑貓。咕嚕嚕一雙黑藍異色瞳孔盯著蘇芷衡,周身是黑的,四肢點綴著白。是踏雪尋梅的講究打扮。
似乎是感受到了蘇芷衡的痛苦,黑貓跳下蒲團輕盈落在蘇芷衡腳邊,伸著腦袋蹭著她的褲腳,發出唔呀唔呀的聲音。
蘇芷衡拭去眼淚,感受到腳邊的輕柔,低頭一看是一隻小貓,蹲下身,仔細看著黑貓。
它的毛發烏黑有光澤毫不懼人,一看就是被照顧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