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一個念頭閃過，會是她嗎？
她站在鏡子前仔細端詳著鏡面裡的人。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不再一味的是蒼白，眼底下的烏青也褪去了不少，看起來精神、健康多了。
很奇怪，知道她的存在之後蘇芷衡沒有慌張、害怕，壓抑已久的痛苦似乎也減少了很多。
“你是為了保護我才會出現的嗎？”
蘇芷衡喃喃自語，在詢問鏡子裡的人，心裡也已經有了答案。
吃早飯的時候，顧瑜瑾告訴蘇芷衡，
“她昨天晚上來找過我，和我道別，也讓我和你說一聲再見。”
蘇芷衡撕吐司的手一頓，對上顧瑜瑾的眼神，瞬間明白了他說的是誰。
下意識的放下手裡的東西，堅定開口，“能告訴我她叫什麼嗎？”
顧瑜瑾思索片刻，還是說了出來：“夢澤。”
“夢，虛幻，不明也；澤，水之集聚地也。”蘇芷衡低喃，輕輕握成拳，當作是自己與她握手，眸光閃動，“我知道她的意思了，謝謝她。”
“她知道的，我說過。”顧瑜瑾放下了餐具，溫柔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蘇芷衡雙手交疊搭在下巴上，也溫和回應著他的注視，
“你知道嗎，曾經有一個生物學家說過：
‘我確信哪怕一個最簡單的細胞，也比迄今為止設計出的任何智慧電腦更加精密。’
我至今對這話都無比認同。
人體由億萬個細胞組成，其結構複雜而精巧，各組分間分工合作成為一個整體，使生命活動能夠在變化的環境中自我調控、高度有序地進行。
每一天都有無數細胞凋亡，新的細胞誕生，為了整個機體周而複始精準的運轉。
靈魂寄居在身體中思辨，掙紮。喜怒哀樂，離怨仇苦全都歷經一遍。”說著不自覺的用手比比劃劃表達著自己此刻親歷的震撼。
顧瑜瑾接過話頭，牽住她的手，
“但不管何時，身體一直默默奉養著靈魂，不離不棄，永不放棄。
瀕臨困境的時候，身體遠比人想象中的還要努力讓自己活下去，也遠比我們知道的更愛自己。
不是嗎？”
蘇芷衡微笑點頭，雙手為顧瑜瑾這番總結比了兩個大拇指，“哇噻！要不你考慮出本書，我一定大力推薦！”說完還附帶了一個ink。
顧瑜瑾被她這一番連貫的動作驚喜到，紅了臉，也不甘示弱：“你們教的！”
場面一度尷尬又好笑，幸好是在房間裡並沒有其他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