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窒息的痛苦倒讓她恢複了些神智,但眩暈感還如同海浪侵襲,她用力咬了一口舌尖,讓疼痛迫使自身保持清醒。
這該死的失魂症偏偏這個時候發作!張海棠知道她必須上去了,抬頭她看見頭頂朦朧的光線,一個影子在撲閃著越來越遠,無論她怎麼睜大眼睛,眼前都彷彿蒙上了一層薄紗,根本找不到竹筏的位置。她不敢耽擱,只能奮力往上游,但不知為何越往上游眼前的光越發朦朧起來,彷彿離水面越來越遠。
吳邪仰面躺倒在竹筏上,胸腔劇烈起伏著,由於上浮太快,水壓壓迫血管,他鼻間不斷的淌血,耳朵嗡嗡作響,疼的厲害,胖子翻出手絹堵住他鼻血直流的鼻孔,沒想到吳邪因為剛上來,腦子還沒有轉換過來,被他一堵差點要窒息,猛的咳嗽起來,鼻血湧的更快了,血液糊了滿臉彷彿兇案現場,胖子連忙托起他的頭,叫道:“吸氣,吸氣快吸氣。”
好在吳邪很快反應過來,幾秒後便穩定下來,除了耳朵有點疼,胖子問他怎麼回事,怎麼上來得這麼急。
吳邪仰起頭,斷斷續續的把他在湖底看到的古寨說了,胖子聽得目瞪口呆,有點不相信。說他必須要下去親眼看看,剛說完,只聽見“嘩啦”一聲,水面破開水花,是張起靈浮了上來,就在離他們竹筏兩米開外的水面。
他仰面大口吸了口氣,臉色蒼白的對吳邪胖子大喊:“快過來幫忙!”
胖子和吳邪被他喊的一個激靈,定睛一看,只見他肩膀上還有一個閉著眼睛的腦袋,是張海棠!
吳邪和胖子立馬跳下水,一人拖著竹筏一人遊過去把兩人拖到竹筏上。
吳邪見張海棠面色鐵青,第一時間探了鼻息,居然連呼吸也十分的微弱,面上不敢置信,“怎麼回事?!”但沒有人回應他。
胖子抓住張海棠的肩膀大叫了幾聲她的名字,但沒有任何回應,顯然沒有意識了,只見張起靈解開張海棠襯衫的兩顆釦子,俯下頭在胸口聽了兩秒,又迅速檢查了口腔鼻孔是否有異物,然後十指交扣對著張海棠的胸口進行按壓。三人緊緊盯著張海棠的反應,就只有不停的按了一分多鐘,張海棠的臉色卻沒有一點好轉,甚至連呼吸也愈發微弱起來,就好像生命在慢慢流逝,三人的臉色也逐漸蒼白。
吳邪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切,鼻血都忘了去堵,就這麼頂著一張慘不忍睹的臉呆呆的看著,他幾乎不敢相信會出現這種情況,溺亡?怎麼可能?!像張海棠這種人怎麼會被這種小小的危險打敗,她可是張海棠啊!
她可是多少次瀕臨死亡的邊緣都還能化險為夷的張海棠啊。
“靠!棠妹子別嚇你胖哥!”胖子一邊揉著張海棠僵硬的手心,一邊大叫:“對,對,人工呼吸啊!快人工呼吸!”
張起靈臉色驚恐,看著緊閉雙眼的張海棠呆了一秒。
“天,你不會?!”吳邪一看這情況,立馬看出了張起靈的意思,他迅速替上,捏住張海棠的鼻子俯下身,就在快要碰到嘴的瞬間,張海棠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從嘴裡吐出一大口水,直接噴到了吳邪臉上,似乎有什麼黑黑的東西從嘴裡吐了出來撞到吳邪的唇上,然後反彈在竹筏上彈了幾下,吳邪一看,他孃的那是一條手指長的小魚!
張海棠閉著眼咳嗽了幾下,陸陸續續吐出了好幾口帶著血的湖水,張起靈捏開她的嘴巴一看,看到她的舌尖被咬破了個口子,正在不斷往外滲著血絲。
“咬的也太狠了。”胖子嘶了一聲,感覺到被張海棠無意識捏住的手,他狠狠的鬆了口氣。“到底怎麼回事,你們遇到了什麼?連天真都上來了,沒道理棠妹子會上不來。”
“她在湖裡失去意識昏過去了,咬舌頭應該是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張起靈托起她的頭讓腦袋靠在自己腿上,拍了拍張海棠的臉,見她眉頭緊鎖,眼皮抖動了幾下沒睜開眼睛又去揉她的手掌。
“怎麼會失去意識?棠妹子也不像會在那種情況下瞎逞能,要是憋不住肯定會先上來。”胖子同樣在一邊搓著張海棠的手,直到把整條手搓的發紅才作罷。
過了幾分鐘吳邪見她呼吸逐漸恢複平穩,但依然沒睜開眼睛,他遲疑道:“她是不是睡過去了?”話音剛落就見張海棠忽然一個激靈,渾身抖了一下猛的睜開了眼睛,把他嚇了一跳。
張海棠一睜開眼就看到三個腦袋緊緊盯著自己,其中一張臉布滿了血漬,她呆了好幾秒,表情呆滯,很快耳膜的疼痛和太陽穴內的抽痛讓她狠狠的皺起了眉。
“你怎麼了?”吳邪頂著一張血臉關心道,“什麼地方不舒服?”
是你有什麼事吧,張海棠搖了搖頭,似乎還沒徹底清醒過來,緩了好會才啞著聲說道:“我…現在腦袋很亂,讓我先躺會。”說著就閉上了眼睛。
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張起靈將她的扣子一個個扣好,跳下水推著竹筏,說先回到岸上。
胖子突然道:“那個是什麼鬼東西?”他劃水推著竹筏,眼睛卻指著竹筏上的一個黑色的,鼓鼓囊囊的像泡的腫大的動物屍體的不明物品。
那是張起靈順手撈上來的東西,剛才情況緊急沒去注意,現在才反應過來。
等他們檢查過後才發現,這東西不是腐屍,是一個泡的腐爛發黑的老式牛皮包,牛皮已經被水泡得全黑透了,表層都爛沒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層底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