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許久都沒人說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可能是覺得尷尬吧。張海棠倒覺得無所謂,她莞爾一笑,繼續看著遠處的雪山出神。
說實話過了這麼多年,再多熱烈的情感和年少氣盛也被消磨殆盡,在她漫長的生命裡,註定會面臨友人的逝去,每一段感情都將以悲劇收尾,當初付出的感情越多,最後所感受到的孤獨也會越多,她已經記不清送走了多少個人。要是還像以前那樣敏感,那可就太糟糕了。
害怕孤獨的膽小鬼。她在心裡唾棄自己。
看著遠處聖潔無暇的雪山,莫名就想到了張起靈。她突然有些感慨。
上天待她不薄,有生之年還能遇到舊人,在當初魯王宮那次遇見張起靈的時候,比起害怕自己暴露的恐慌,那個時候自己內心第一個反應居然是狂喜。
原來自己可以不用一個人,原來還有另一種活法,原來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他可以陪自己很久很久……
沒有任何鋪墊的,心裡自然而然有了一種念想。這個想法一閃而逝,反應過來時,這個小小念頭就已經紮根在腦海裡,隨著時間生根發芽,也就是那個時候,她才真正的覺得自己的靈魂有了歸宿,她大概是將自己的本就不多的熱情重新寄託在了這個叫張起靈的人身上。
這麼想,自己原來挺貪心的,當初為了自由拋棄了信仰,現在得到了自由又渴望自己那輕飄飄的靈魂能夠找到寄託。說了那麼多冠冕堂皇的漂亮話,說到底她在乎的不過就是族長二字下,曾經那個雪山一般的少年。
她想,這個人或許是她和過去唯一的一點聯絡了。
眼前忽然朦朧起來,思緒逐漸拉遠,她回想起過去記憶中的家。每次回家總會經過一條長長的黑暗走廊,那個不愛說話的小孩就會在門口點起一個燈籠,然後坐在窗前,等上她日複一日的一句“我回來了”就像她曾經掌燈等待她的爹孃一樣。
想到這,她感到些許悵然,可惜啊,她那糟糕的前半生還是有些美好的記憶的。
她發了會呆,也不知是不是看了太久的雪山,忽然感到眼中酸澀,下意識眨了眨眼,想將這種不適感壓下,眼前已經閃爍起了點點的白色雪點,她眯了眯眼,這種情況愈發的擴散,索性就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眺望遠處的雪景。她不知道是是,她剛一閉上眼,一邊的吳邪和解雨臣就開始了無聲的談論。
吳邪和解雨臣兩人互相擠眉弄眼著,無聲的說些什麼。
吳邪唇語道:你沒事說話刺激她幹什麼?不知道她腦袋不好使嗎?
解雨臣一臉冤枉:不是我說的啊。
吳邪面露譴責:你都把人家刺激得都自閉了。
那還不是你先提起的!!
解雨臣往旁邊瞥了一眼,剛好看到眼睛泛起水光,眨了兩下閉眼睛的那一幕。就好像是在強忍著淚水似的?
哭,哭了??!
他一臉驚恐,動作都僵住了,表情可謂是五彩繽紛。他趕緊給吳邪使眼色,吳邪也慌啊,擠眉弄眼的暗示他趕緊想辦法。
“你們眉來眼去的做什麼?”冷不丁的響起張海棠嫌棄的聲音。
張海棠剛覺得眼睛舒服了些,一睜開眼睛就瞧見這樣辣眼睛的一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兩個大男人在自己面前互拋媚眼。
還有吳邪你小子,好哇這麼快就忘記東北那疙瘩的張起靈了嗎?!
她忍不住出聲打斷兩人暗送秋波的眼神溝通。
就見吳邪與解雨臣兩人臉色同時一僵,眼神飄忽了下不敢看她,目光閃爍,支支吾吾了半響,用著一種相當詭異的眼神頻繁瞥她。
張海棠覺得眼睛更疼了,她捂住眼睛“行行行,我祝福你們,別在我面前秀了。”
解雨臣不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