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選擇去那個布滿屍蟞的斷崖按下機關,就沒想過自己還能活著上去,那個時候她覺得自己不是是哪根筋搭錯了,就是聖母心爆發,會在那小孩決定去的時候,沖上去替他去按那個屍蟞堆裡的機關,好像她拼盡全力活下來的這些年都跟開玩笑似的。
那些人可真混蛋,拉一個孩子過來做血包,她想著那小孩放了這麼多血,那上去可不就是送死了,年紀輕輕的怪可惜,好歹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
雖然瞅著手腕上蜿蜒流著的血,有些小後悔,但再怎麼樣,路也是自己選的。
那斷崖在他們斜下方,相隔10多米,下來容易,回去極難,她看著一大群因為忌憚自己的血沒有上前的屍蟞,這樣撐不了多久,要麼不是她被咬死,就是她失血過多而死。
我自由了——在跳下去的瞬間她這樣想,心裡有種類似於終於解脫了的釋懷>
看到這,那些九門中的人,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
胖子與吳邪兩人露出唏噓又不忍心的表情。
自由——真是奢侈的詞,但誰又不想呢。
張海客看著畫面中那抹釋然的笑容,心中暗自嘆息,只有死亡才能解脫嗎?
<跳下去的時候她還是抬頭看了那小孩一眼。
有生之年居然能從那張臉上看到驚恐與慌張的表情,對上那雙眼睛時,她突然想起自己床頭上放著一小包糖沒來得及送出去。
不記得是哪一次,瞅見他盯著路邊小攤上擺著的糖,彩色的糖紙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的十分漂亮。
小屁孩就是喜歡這些甜膩膩的東西,她那時身上沒帶錢,想著下次送他一包嘗嘗,沒想,到了最後也沒有送出去……>
螢幕裡,床頭那包包裝精緻的糖果,被一隻手拾起,手的主人走到窗邊坐下,糖紙撥開,糖紙在陽光下微微閃著光。
鏡頭拉遠,只見少年時期的張起靈神色恬靜,他將糖含進嘴裡,靜坐在窗邊,依然安靜的看著門口的紅色燈籠。
吳邪看著這一幕,心中感慨又是悵然,若是悶油瓶曾經有這麼一個人陪著,倒也不失一件幸事。
張海棠下意識轉頭去看張起靈,兩人的視線撞了個正著,她微微頷首,微笑著道:“命運終讓我們相遇,族長,我的忠心一如既往。”
許久,張起靈開口:“我不是他。”
張海棠沒回話,只是朝他點頭致意。
畫面中快速閃過張海棠渾渾噩噩的半輩子。
<等自己意識清醒時發現自己正趴在岸邊,半個身子還泡在水裡,有些傷口都泡的發白了,自己實在頭疼的厲害,爬上去後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了,身上就揹著個包,手上抓著短刀,懵懵懂懂的開始流浪,下山時還差點給人當成山賊打死,一段時間後才陸續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和基本的常識>
畫面中,張海棠蹲坐在土路邊,髒兮兮的像個小乞丐,盯著路上的行人,一副懵懂的模樣。
場下的女人們無不是神情動容。
吳邪眼神一暗:“是失魂症。”
吳邪的聲音一出,胖子嘆了口氣,就連張起靈也神情憫然。
張海棠則額頭蹦出青筋,“這種黑歷史就沒必要放出來了吧!”她很不想承認那個小土狗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