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眼角餘光一掃,看到了李遊手中的纖細指節,不由得渾身一震。
佛雕師轉過頭來,眼中難得地有了些波動,向李遊問:“…那個手指,伱們…在哪兒找到的?”
李遊如實回答:“在崩落峽谷的獅子猿肚子裡找到的。”
佛雕師沉默片刻,才說:“…是嗎。”
“原來在猿猴的肚子裡,難怪…”
而李遊想了想,還是說:“另外,我們還拿到了這個。”他拿出了指環。
佛雕師一下子怔住了。他看著李遊手中的手指和指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
“…那傢伙的遺物,你都找齊了啊。”
“這指環上面,有怨念的痕跡在啊…”
狼開口:“佛雕師傅…”
佛雕師擺了擺手:“我明白的,無妨。把它們給我吧,我來裝進你的忍義手裡。”
狼看了一眼李遊,李遊則對他點了點頭,把指節和戒指都遞給了他。
狼於是將這兩件物品交給了佛雕師傅,看著他拿出工具,把它們稍加改造後,裝入了忍義手中。
完成之後,佛雕師看著忍義手上多出的一個指節,有片刻出神。
然後,他才在忍義手上一拍,說:“好了,你去吧。”
狼站起身,沒有多說什麼,簡單地告辭之後,就打算離去。
不過在他出門前,佛雕師還是叮囑道:“…我說你啊。”
“那個指哨,一定會發出非常悲傷…但又極其動人的音色。
“…好好善用它。”
狼沒有回過身,只是沉默著點了點頭,然後和李遊一併離去。
而佛雕師傅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怔怔出神了一會兒,這才沉默著,繼續開始雕佛。
……
夜晚很快來臨,月上枝頭,光芒清冷。
佛雕師坐在佛寺中,就那樣枕著自己雕佛用的木樁,陷入了睡眠。
就如同過去的每個夜晚一樣,今夜,佛雕師仍然承受著怨恨之火的灼燒,即是在夢境中也無法逃避。
日夜被火焰纏繞,哪怕是如他這樣堅忍的人,眉宇間也不由得流露出痛苦之色。
就在這時。
一道淒涼、悲傷,但又動人的哨笛聲,從寺外傳來,由遠而近,繚繞不休。
那哨聲,像是隱含了千言萬語,又似乎只是故人重逢時的釋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