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同理，對於取向非常平凡而普通的李游來說，這一樣也算得上折磨了。
他剛才在大廳裡都不敢抬頭，怕自己多看一眼就會染上什麼病。
賴宣見他似乎臉色恢復了一點了，這才開口：“雖然地方不太合適，不過總歸是第一次正式見面。來喝一杯吧，就當是慶祝。”
李遊嘴角抽了抽：“這杯子是他家提供的？”
賴宣搖頭：“不，我帶來的。”
“…那行。”
賴宣在兩個杯中倒上了酒，然後端起其中一個杯子，說：“敬。”
李遊頷首，舉起另一杯酒，跟賴宣輕輕碰了碰，一飲而盡。
“好了，那麼讓我們說正事吧。”賴宣似乎也挺急的，他放下酒杯後立刻開口，“你到底知道什麼？”
李遊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已經恢復了正常。他看向賴宣，說：
“我也不跟你賣關子了，咱們有話直說。”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認為荒坂這樣的企業是罪惡的，並且希望從內部將之瓦解，這就是你回到荒坂的原因。
“上次你跟赫爾曼秘密會面，應該就是為了從他那裡獲得關於rlic晶片.0版本的最新資料對吧？你很清楚你父親的目的是想要永生，而你則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他。
“如果能破壞rlic.0的研發，甚至將rlic的技術交給荒坂的敵人，那你不光能粉碎三郎永生不死的美夢，還能同時打擊荒坂公司的勢力，可謂一舉多得。
“這就是你在策劃的事，對嗎？”
賴宣愣住了。
他有想過，李遊可能是知道一些機密、瞭解了一些內情，所以才有所猜測，但他怎麼也想不到，李遊竟然把他全部的計劃敘述得清清楚楚，而這些他從未跟任何人提起，甚至連任何形式的記錄都沒有過！
“你…到底是什麼人？”
賴宣的聲音裡透著無法掩飾的不可置信，“是誰派你來的，我父親嗎，還是…”
“你冷靜點。”見賴宣有些失態，李遊皺了皺眉，“我早就說過了吧，我不是你的敵人，反而是來幫你的。”
“讓我用你比較能接受的方式說明吧——我有預知部分未來的能力，所以能看到很多事。包括你的計劃，包括荒坂三郎的結局，我都能看見。也是這樣，我才得知了你的計劃。”
賴宣怔怔地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相信還是該罵他荒謬。
李遊也不拖拉，繼續說：“我知道的還有很多。比如你之所以要保住巫毒幫，就是因為他們想觸碰黑牆，而為此他們就要尋求能在黑牆之外活動的實體的庇護。”
“rlic.0晶片唯一的實驗型，裡面裝載的是夜之城傳奇，五十年前炸燬了荒坂塔的搖滾小子強尼·銀手的印跡。你知道這一點，所以故意把這個訊息透露給了巫毒幫，對嗎？
“因為在黑牆之外活動的，最強大的實體之一，就是由銀手的前女友，奧特·坎寧甘的資料意識化作的AI。你料定巫毒幫知道此事後，一定會打rlic晶片的主意，因為銀手的印跡能讓他們溝通上黑牆外的奧特。
“這些都是你的佈置，就是為了能夠給予荒坂三郎和荒坂公司真正的重創。在這個過程中，水越渾，插手的勢力和個體越多，你越滿意，因為這樣才能給荒坂以痛徹骨髓的打擊。
“至於rlic晶片，只要不回到三郎手裡，給誰對你來說都無所謂。
“我說得可對？”
聽到這裡，賴宣的表情忽然恢復了鎮定。
不是李遊說錯了，而是他全都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