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反抗。我殺死同胞,攫取力量,哪怕淪為膚淺的掠奪者也不停手,就是為了能夠有一天,將那俯視交界地的無上意志,給徹底擊潰!”
李遊一直聽完了他的話,也隨之意識到,自己還是錯估了一些事情。而且同時他還察覺,貝納爾選擇反叛的原因,並不只是與自己女巫的感情,還有因為他的女巫的遭遇而產生的,對無上意志的憤怒。
李遊整理了一下腦中的線索,同時藉此分析修正了這個世界的貝納爾的經歷,然後才開口道:“原來如此。那我整理一下,你看我說得對不對。”
“你原本抵達了王城,想要去覲見艾爾登法環,但是卻發現做不到……因為‘拒絕的刺’拒絕著一切,對嗎?”
貝納爾:“!”
“你竟然知道此事?你是怎麼……”
“看來這點沒錯。”李遊沒有回答,只是繼續說了下去,“然後,你就根據所掌握的線索,違背禁令踏足了禁域,並且登上了巨人雪山。”
“你這麼做的目的,是想要將黃金樹點燃,燒掉拒絕的刺,並由此得見艾爾登寶座,對吧?”
有了剛才的鋪墊,貝納爾已經沒那麼驚訝了:“看來你確實知道很多事。沒錯,正是如此。”
“但是,你明明抵達了巨人山頂的火焰大鍋,卻沒法讓火焰燃起。這樣就沒法引燃黃金樹,並開啟通往法姆·亞茲拉的道路,更不用提釋放命定之死,徹底將黃金樹燃燒了。”
李遊所敘述的,正是原本遊戲的流程。拒絕的刺封閉了通往艾爾登寶座的入口,不容許任何人通行,因此褪色者們不得不去尋找能夠清除拒絕的刺的手段。
這裡的“拒絕的刺”,跟幽影地的那種還不一樣。能夠燒盡這些拒絕的刺的,就只有火焰,最為特別的火焰。
巨人火焰大鍋內的灰滅火焰雖然長燃不熄,卻也只能將黃金樹點燃。想要真正燒燬拒絕的刺,必須要前往天空城法姆·亞茲拉,找到被封印在那裡的命定之死,釋放出那無物不焚的黑焰。
即使是以李遊目前的螺旋劍的力量,也決然做不到焚燒拒絕的刺,所以他一開始就計劃著要前往天空城。向貝納爾取經,也是因為這個。
“……你說得都不錯。那麼,想必你也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了。”
貝納爾看向他,“你的這把劍能夠操縱火焰,如果是它的力量,那也許就能讓巨人大鍋裡的灰滅火焰騰起,將黃金樹點燃了。”
“所以,你要怎樣,才願意把這把劍交給我?”
李遊依舊是乾脆地回答:“我不會給你的。且不說我願不願意,除了我,這把劍其他人也沒法使用,就算我死了都不行。”
貝納爾顯然並不是特別相信李遊的說辭:“你不願意把它給我,是因為你的那個徒弟?因為她也是褪色者?”
“若是如此,我勸你放棄。我看她並沒有成為王的雄心壯志,而且,如果你們抱著成為王的目標前進,那就是我的敵人。”
李遊說:“你不用多心。我不打算與你為敵,我也並不站在無上意志那一邊。我會來找你也是因為,你是有過親身經歷的人,曾目睹過火焰大鍋旁,以人為火種的悲劇——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你竟然連這個都知道。”貝納爾都頓了頓,“但是‘火種’……呵,該說是祭品才對吧。”
“正如你所說,過去我的女巫……她抱著覺悟躍入火中,受火焰灼燒,卻無法讓火焰升起。
“她遭受了痛苦,做出了犧牲,最後卻全部白費。即使我將她從火焰大鍋中帶了回來,她也已經失去了自我……”
李遊倒是又愣了愣:“你把她帶出來了?”
這次貝納爾沒有質疑他的情報,只是說:“你認為跳進那口鍋裡就一定會死嗎?並非如此。沒有資格的人即使落入其中,也成不了火種,只會被灰滅火焰永遠折磨。”
“竟然……”
這個情報讓李遊都意外了:“所以當初,你的女巫躍入火中,卻沒能成為火種,也沒能將你送往法姆·亞茲拉。而你將她救了出來,之後就選擇了反叛黃金樹?”
“你終於理清了?”貝納爾看向他,“大概就是如此了。‘伴火同進者,終有一日會遇見命定之死。’,這句預言讓她做出了決定,但最後,我們的犧牲卻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