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玄聽見蕭晏的聲音,知道這是對他的警告。
他把一個荷包遞給大丫,笑道:“壓歲錢。”
他抬手時,玄色箭袖滑落半寸,露出腕間陳年傷疤。
大丫指尖掠過傷疤,回以青緞香囊。
蔣玄緊緊握住,喉間酒氣灼得聲音發啞,“昭昭,我冒失了。然縱違禮法,難違本心。”
這世上有無緣無故的愛嗎?
蔣玄想,那是沒有的。
但是這世上,有一眼萬年的驚豔。
見之忘俗,念念不忘。
今日他在家裡喝了幾杯酒,被兄長和弟弟們打趣婚事,忽然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騎上他的照夜白踏雪而來。
“關窗,我走了。”蔣玄笑道。
“嗯。”大丫點頭。
看著蔣玄消失在夜幕中,大丫才關上窗戶。
床上的三丫,還在酣睡,並不知喜歡的大姐夫已經偷偷來過。
大丫開啟荷包,裡面裝著壓歲的金銀錁子,卻在其中又夾了一枚雙魚佩。
大丫會心一笑。
她回贈的香囊裡,有她求的平安符,還有一張“願君長健”的祈福箋。
如果說,和誰共度一生都是過,那她希望,她和蔣玄能夠讓彼此對共度的這一生,沒有怨懟。
初一早上,天剛矇矇亮,蕭晏就出了門。
碼頭上的很多關係,還需要走動,雖然過去一年,他風生水起,但是畢竟還是白身,也算晚輩,該有的姿態,還是要有的。
出門之後,眼角掠過巷口一輛不起眼的黑頂馬車,蕭晏腳步未停,大步離開。
而等他離開之後,馬車上有人下來,上前叩響了他剛帶上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