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做錯。”
最後一個字落下,房間裡的迴音久久不散。
鏗鏘有力的聲音,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祝星亦說完緊抿著唇,那張桀驁的臉仍舊仰著,似乎沒有什麼能讓她低頭。她直視蘇寄歡的目光,昔日讓她總是慌亂避開的目光,現在卻毫不在意了。
四目相對,靜謐的房間忽然變成一座磚石砌成的高臺,方桌變成對弈的棋盤,一人執白棋,一人執黑棋。
執棋久久未動的蘇寄歡被這番話震住了。
除此之外,強烈的恐懼感爬滿身上每個角落。
她居然害怕祝星亦。
足夠有野心,足夠堅定,足夠堅韌的祝星亦,讓她害怕得瞳孔震顫。
緊接著,祝星亦又說:“是,我對你隱瞞不對,撕毀[簽約蘇盛]的承諾也不對,但你早就知道我做了什麼事,你不也什麼都沒說嗎?”
蘇寄歡:“我沒有說,你也選擇沉默?”
祝星亦:“你的預設不就是給我最好的答案?”
蘇寄歡忽然冷笑一聲,“你認為沉默就是預設?”
祝星亦依舊仰著臉,“難道不是?”
蘇寄歡忽然按著桌子起身,她壓著怒意,一臉涼薄漠然地冷聲道:“祝、星、亦,你真這麼自信?你真覺得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你嗎?你真覺得我會永遠包容你、忍耐你嗎?你真覺得你的背叛對我來說不痛不癢嗎?”
“我是你的什麼人我要無條件包容你的錯誤?我為什麼要做你靈魂的出口?我為什麼要完全讀懂你、理解你?我又為什麼要替你思考你的難言之隱?”
厲聲的質問後是空洞的死寂。
語言的聲調、分貝坍縮成複雜的符號,在空白的牆壁上扭曲。
隨後是一陣尖銳的轟鳴,以及漫長的底噪。
語言開始失去形狀,一切歸於靜謐。
然而靜謐裡流動的不是蒼白的文字。
祝星亦緊繃著一張臉,眼神也變得冷厲起來。
高臺上的棋盤忽然變成決鬥場。
一人執劍,另一人也執劍。
風沙卷過,就這麼繼續對峙著。
“你在賭?你在試探?”蘇寄歡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你拿什麼賭?你又有什麼自信覺得你會賭贏?你一次次的試探,又是在試探什麼?”
祝星亦幾乎是瞬間起身,像蘇寄歡那般把桌子拍出聲響,她身子往前傾,一字一句地回答:“整整20天,我沒有等來你的一句質問和苛責,但今晚,我等來了你擔任監制和指導老師的訊息。你覺得我在拿什麼賭?你覺得我贏了嗎?試探?你要明知故問我在試探什麼嗎?”
原來,彼此都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