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歇腳的茶樓中,忽然聽見旁桌的客人隱約提起“雲山”,她便留了神,只是這一留神就聽到了些胡話。
“亂講什麼呢!”
旁桌的客人被雲隨忽如其來的拍桌嚇了一跳,頓時不快了起來:“你幹嘛啊。”
“你剛剛說什麼,雲山怎麼了?”
這桌客人都是沒有修為的凡人,方才說話的人正被雲隨提著領子,像是下一秒就要打得頭破血流。
茶樓的老闆見狀不對,趕忙過來打著圓場,勸說著。
“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啊。”
“我說雲山爆炸了,跟十幾年前一樣。”被提著領子的人只能把剛剛的話又大聲重複了一遍,“不信你自己去看,那爆炸聲隔得近的幾個地方都聽見了。”
茶樓裡,許多的聲音都一股腦的鑽進了雲隨的耳中,她驟然松開這個無關緊要的人,想聽清周圍的人都在說些什麼,可腦子裡只有那幾個字。
雲山,爆炸。
師尊,北望,北望還在雲山。
聯想到臨走時北望避重就輕的語氣,雲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出了茶樓就開始往回趕。
縱使她腳程再快,再回雲山時也什麼都不剩了。
“師尊,師尊!”她呼喚著北望,回應她的只有這終年的風雪。
她又想起空幕,可靈息展開,雲山已經是一個活口都沒有了。
為什麼……雲隨無措的跪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眼淚砸在雪地上,怎麼都收不回去。
她摸上了自己的心口,身上還有師尊最後留下的囑託。
將靈箋帶給宗主。
雲隨死死咬著嘴唇,抽泣聲被風聲掩蓋,她連傷心的時間都沒有。朝著雲山的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頭,這次她選擇了最快的路回宗門。
她是修士,從魔界走難免和魔修們發生沖突。
“雲隨?”認識她的同門看到她紛紛上前,原本還想詢問這段時間她的去處,可看到雲隨拖著一身傷的時候便都變成了關心,“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我要見宗主。”雲隨口中不停重複著這句話,“我要見宗主。”
幾個同門面面相覷,只好答應道:“好,好,我們帶你去見宗主。”他們攙扶著雲隨,幾乎是架著這人才將其帶到宗主所在的高樓中。
到這裡,他們就不便進去了,於是坐在外面小聲討論雲隨怎麼了。
屋內,來到宗主面前的雲隨,終於支撐不住,雙腿一軟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