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工作電話,他一定把他的頭擰下來當球踢!大年初一講工作,晦不晦氣!
“喂,是徐青嗎?”低沉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
他動了動耳朵,莫名覺得有一點點耳熟。他點點頭說:“是的。”
“你好,我是盛穆。”
徐青瞪大了眼睛,正襟危坐,客廳裡充著著搓麻的聲音,顯然不是談事的地方,他迅速起身走進主臥關上了門,說:“盛總,新年好新年好,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紀嘉樹穿著一件厚厚的灰色羽絨服,頭上戴著頂毛線帽,將自己包裹得嚴絲合縫,不讓一絲風吹進來。
來紐約快兩周了,他還是不適應這邊的氣溫,凍得他差點感冒。天氣預報說,今後一週將迎來最大暴雪,這對他這個在南方長大的孩子來說,是個開心又無措的訊息。這座享譽全球的繁華都市吸引他的並不是它的金碧輝煌、紙醉金迷,而是雪,他來的第四天就下起了雪,樂得他在雪地上堆了一個大大的雪人。可惜連金回國過年去了,不然還能一起打雪仗。
他手裡拎著一袋食物,從超市出來後,他把雙手插進了袖子裡保暖,蒙頭朝他租的房子走去。
他租住的是個老式公寓,地理位置不錯,四周交通便利,配套齊全,當然房租也不便宜。他父母雖然給他留下了一筆豐厚的遺産,但也經不起他這麼揮霍,又買房又出國。他不打算在這裡久住,只當做是臨時的落腳點,等正式開課後,他準備換個地方跟人合租,節省房租。
在快到公寓樓下時,他突然聽到了一道細微的聲響,“嚓”的一聲,是打火機的聲音,他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到了一抹紅色的亮光。
紀嘉樹心裡猛地一跳,直直愣在了原地。
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人慢條斯理地點燃了煙,他抬起頭,露出完美的下頜線,高挺的鼻樑上是一雙如寒潭般深邃的黑色眼眸。
視線即將撞到的瞬間,紀嘉樹連忙躲到了路邊停著的一輛車後,藉助車身遮擋住了自己的身影。
他穩了穩心神,從車旁探出一個頭,遠遠地看著盛穆。
前兩天他接到了徐青的電話,追問他是不是得罪了盛穆才年都不過了就跑出國,找人的電話都打到了他那,他迫於對方的淫威,沒有抵抗住告訴了他他在美國的地址,讓他自求多福。
分析過程全錯,結論勉強算對。
他猜到他可能會來美國找他,但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
換成以前,他要是這麼不遠萬裡地來找他,他肯定會驚喜萬分,為他對自己的在意而高興,可現在,他的內心卻沒有太多的波瀾,他好像真的沒有過去那麼喜歡他了,他那滿腔濃烈的愛意似乎隨著那個雨夜的眼淚流幹了。
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盛穆把煙從嘴巴裡抽了出來,夾在食指與右指之間,他往身旁的公寓看了一眼,拿出手機撥打了個號碼。
紀嘉樹趕緊拿出手機,手忙腳亂地按下了關機鍵。
好險,手機差一點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