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嘉樹翻了個白眼,吐出了四個字:“你想屁吃。”
“又說髒話。”盛穆沖他抬了下下巴,問道,“怎麼這麼晚還不睡?睡不著嗎?”
“廢話,睡得著我還會站在這裡?”紀嘉樹沒什麼好氣地說道,他在盛穆面前就容易放飛自我。他讓他別說髒話他就偏要說,跟他作對讓他有種詭異的快感。
紀嘉樹無奈地想,他這跟叛逆期的小屁孩沒什麼區別,可卻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反問他為什麼還在這裡,可看到桌上的檔案,心下已經明瞭。他抿了抿唇,問道:“既然這麼忙,為什麼不退出節目?”話一開口,他就滔滔不絕了起來,像是把這連日來的疑問都問了出來。
“你不是說港區的碼頭要試執行,你不去盯著?新的專案不做了?你以前不是視工作如命,卷生卷死,現在怎麼變性了?晚上熬夜處理工作,白天錄制節目,你不累嗎?”
問完後,他就後悔了,他皺了皺眉頭,心裡很是懊惱。
他知道盛穆會怎麼說。
為了他。
“因為你。”
紀嘉樹捂了下臉,悲哀地發現他好像對他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土味情話免疫了。
頭頂的燈光倏地一下暗了下來,黑暗一瞬間籠罩了他。
感應燈沒聽到響聲,滅了。
他站在黑暗裡,看著燈光下的盛穆。
盛穆站了起來,一邊說一邊朝他走來。
“我以前沒有察覺到對你感情,總想著我們是兄弟,沒人能分開我們。你那麼乖,又見證了我跟我父親的矛盾,知道我想擺脫他的那顆心,我知道你肯定會體諒我的。我仗著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為所欲為,肆意消耗我們的感情,卻忘記感情是需要維護珍惜,情緒價值又有多重要。”
每當盛穆向他細致地剖析對他的感情時,紀嘉樹就覺得特別不真實,隨後身體就會泛起一陣強烈顫慄,從心到身,又像是喝醉了酒,整個人飄在半空,腳不著地。
他咬了下嘴唇,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被他迷惑。
他說:“你不要再說了,這些話都要聽出繭了。我說了我願意繼續跟你當兄弟,至於其他,我回應不了。”
“聽我說完,嘉樹。”他的悲傷似乎蔓延到他的身上,“我知道你不信,但我一定要說。語言到不了你的心,你就看看我的行動。我不會再拿工作當藉口,理所當然的無視你的情感需求。”
看著紀嘉樹無動於衷的表情,他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但他還是說了下去:“聽起來確實可笑,你剛離開我時,我一直在想,我們究竟是走錯了哪一步,才會變成那樣,在上週以前,我甚至都沒有意識到你對陸飛白的心結那麼深。我必須再跟你重申一次,他對我來說真的就是一個普通朋友,連沈舒年他們都比不上,更何況是你。”
“我,我對他沒什麼心結,我已經不在意他了!盛穆,你搞清楚,現在就算你跟他交往也跟我沒關系!我不在乎!!”紀嘉樹的眉頭就沒松開過,在聽到陸飛白的名字後,更是皺成了川字型,“我不會再因此傷心,也不會因此難過。我們都是男人,爽快一點別死纏著過去不放。”
他要怎麼說,盛穆才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