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身後的親兵面面相覷,心說他們兵營裡還有這麼吃了熊心豹子膽的?
“太上皇當年與士卒同進退,軍紀嚴明,邊疆軍當年可十分受百姓歡迎。”
這一番誇耀給謝蘊聽得舒坦了,他大發慈悲地朝程商人勾勾手,“什麼真跡?拿出來看看。”
程商人忙不疊把自己揹包裡的那幾幅字拿出來。
謝蘊看到宣紙上的自己瞳孔一縮,他迅疾起身,一把奪過那字,看到那曾經慣用聯絡的草書,只覺心神俱震。
他一路焦急地尋找陛下的蹤跡,還未到當初鑾駕停止的地方,居然就先發現了陛下的字。
這行商見過陛下!?
謝蘊的失態只是一瞬,他松開抓著程商人的手,面色黑如鍋底,“把你怎麼拿到這幅字的經過,一字不差地說給我聽。”
程商人把自己如何遇見那書生,又如何買下這些字的事說了一通,滿臉冷汗地被謝蘊的親兵請去另一桌用餐,美其名曰,他家大人要以此作為答謝,並請程商人帶路前往那人出現過的集鎮。
謝蘊的副官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有些憂慮,“將軍,陛下這番作為便是不希望我們發現他,再搜城的話,陛下會不會提前離開。”
謝蘊若有所思,片刻後,他道:“那便換個其他藉口。”
瓊山山脈附近。
被謝蘊惦記著的太上皇陛下,此刻還在山路上穿行。
春日裡萬物複蘇,樹木抽芽生長,吐出新葉,和冬日裡的景緻全然不同。
兩個季節的瓊山山脈,幾乎可以算作完全不同的兩個地方。
所以在江枕玉最開始提出想去山路上找他丟棄的外袍和玉佩時,應青煬是不贊同的。
但凡是個外地人,兩次進山,能信誓旦旦地走出兩條完全不同的路線來。
找到的機會十分渺茫。
應青煬跟在江枕玉身後,目光在道路兩旁的樹叢裡逡巡,“江兄,你確定是扔在這裡了嗎?”
“距離不遠。”江枕玉答得十分篤定。
他在瓊州待過幾年,和當地百姓學過在山裡辨別路線的技巧,方才還特地繞路,避開了他當時與追兵打鬥的位置,防止應青煬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恐怖畫面。
應青煬撓了撓頭,的確有關注到他們走來的路線七扭八拐的,也是因為這個,他才覺得江枕玉說要找東西,實際只是碰運氣。
他手裡轉著一柄羽箭,準備試試能不能打到獵物今晚加餐。
可惜沒一會兒的功夫,他的獵物沒找到,江枕玉的外袍和玉佩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