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青煬長籲短嘆:“我有時候真的會覺得,阿墨是土地裡長出來的,從前天生地養的,躲過了年幼的一場重病,之後就一直身體康泰。”
就是沒想到差點在江南的水上栽了個跟頭。
江枕玉沉默片刻,有些佩服他的想象力,“昨夜看的話本是仙魔志?”
自然不是,就算沾了點邊應青煬也不知道,畢竟他只顧著激烈的情感糾葛,誰看風月畫本還關注劇情的?
應青煬高深莫測道:“有感而發而已。”
兩人插科打諢的功夫,崔隅已然走上前來,與兩人告別。
崔隅抬手作揖,感激涕零:“這一路多虧有姜兄照拂,我才能平安到達姑蘇,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這人說著說著,似乎要落下淚來。
應青煬只覺得一陣牙酸。
他心說路上也不是沒遇見目的地是姑蘇的商船,只是崔隅總是找藉口拒絕離開,好似疑心病很重,但商船上的飯菜倒是照吃不誤。
那飯量和正常狀態下的阿墨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什麼級別的傻白甜飯桶。
崔隅此人,真是把別有用心四個字都明晃晃地表現在了臉上,卻偏偏讓人很難産生多少警惕心。
也不知道是誰派了這麼個活寶過來,竟也能讓他順利碰到應青煬的釣竿,藉著應小殿下的善心,就這麼上了船,還一路活到了今天。
應青煬淺笑著敷衍:“崔兄說笑了,能幫上崔家公子的忙,也是我的幸事。”
崔隅坦然受了這一句恭維,他忽地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正要遞給應青煬,想了想,又找了塊巾帕裹著遞過去。
“還望姜兄收下此物,我身無分文,這塊崔家子弟獨有的玉佩便贈與姜兄,日後若想要崔家相助,帶著此玉登門即可。”
應青煬抬手接過,發現這是一塊品相很好的翠玉,背面雕刻著崔隅的名字,正面大概是崔家特有的圖文樣式,反正應青煬是沒見過。
很難判斷這東西的真偽。
但白送的東西,豈有不收下的道理。
應青煬嘴角的笑容更真誠了幾分,雖然有帷帽遮擋著,但他還是給出了真誠的眼神和表情,十分不客氣地說:“既然是崔兄好意,我自然得收下了。”
崔隅也跟著滿意點頭,他似是隨口提起,又好像醞釀了很長時間,“對了,過幾日崔家會舉辦一場宴會,為了慶賀我四哥今年春闈進士及第,整個江南的顯赫世家都會前來相賀,如果姜兄有意結交些江南有頭臉的人物,也可前來崔府一敘。”
應青煬連連點頭,“一定,一定。”
兩人有隨便說了幾句有的沒的,崔隅便頻頻向岸口之外張望,等看到一輛馬車走近,似乎有誰坐在馬車裡向外招了招手。
“我夫人來接我了,姜兄,後會有期!”
“再會!”
應青煬禮貌地回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