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長眼高於頂,他看不上許多人,包括……你我。”江枕玉宛如嘆息一般感慨道。
“我本就不該活。”
“哈。”應青煬忽地冷笑一聲,他捧住江枕玉的臉頰,讓試圖迴避視線的男人再度與他對視,少年人的眼底寫滿執拗和篤定,散去的淚花成了此刻綴在眼中的星子。
“我們都是逆天而行的人,我們都不該活。那又怎麼樣?我們活著,就不該讓已故之人白死。”
瓊州的深山裡,應青煬一向都是這樣做的。
兜兜轉轉,哪怕天各一方那麼多年,他們天性中的某一部分仍舊如此相似,他們做了自以為對的事,也並不為此而後悔。
但他們卻走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應青煬被嚮往自由和太平盛世的人格驅使,他把生命中的每一天都裝點得熱切。
江枕玉卻因那悉心打磨出的君子心性文人皮囊,困頓於舊事數年,熬過無數個漫漫長夜。
四目相對之下,兩顆心彷彿都隨著這番剖白再度靠近。
應青煬再度俯身,在江枕玉唇邊印上一吻,動作輕柔愛憐地舔舐那被他啃咬出的傷口,血腥味和蔓延的一絲苦意都隨著這番動作被帶走。
江枕玉的口中只餘下少許甜味。
這彷彿是在用親密的方式,給予愛人隱秘的鼓勵。
“你從來不欠應九霄,也不欠我,更無愧於天下百姓。這就夠了。”
江枕玉猶豫著啟唇,卻半句話也沒能說出口,他只是忽地傾身,動作急切地將少年人壓到在座位上,低頭在應青煬頸側落下細密的吻。
馬車裡的溫度陡然攀升。
應青煬脊背躺在柔軟的絨毯上,還沒來得及質問,便被男人堵住了唇舌。
男人試探著在他口中攻城略地,短暫的含吮之後,動作小心地試探著向下。
手指勾掉腰帶,衣服領口被緩慢扯開,高挺的鼻樑在他胸口裸露出的面板上磨蹭,“陽陽,我想要。”
從前總說著要將第一次留到大婚當夜的男人,就在這個簡陋的馬車中,毫無預兆地求歡。
江枕玉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
他現在想要面前這個人徹底屬於自己,這樣哪怕得知真相之後,應青煬再難過哭得再悽慘,他都不會輕易放對方離開。
“啪”的一聲輕響,應青煬拍開了男人放在自己腰側的手。
少年人神色冷硬,拒絕之意不言而喻。
江枕玉停住了動作,像一尊快要碎裂的石像。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情潮褪去,留下滿是傷疤和隱患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