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心漏一拍,隨後如夢方醒,暗忖道,差點又上鈎了,這男人好會打太極,她覺得現在的他們,當然什麼也不算啊。
沒有告白就不是名正言順,沒有互訴過情愫衷腸就不是戀人,他們這樣的,就是野合。
看來程大人是想將她金屋藏嬌,不對,這比金屋藏嬌還可惡,對外坐實了他們的關系,對內跟她又沒有交代,不清不楚。
她也算透過今日之事看透他了。
金順在外呼道:“沈府到了。”
沈清下車時已是滿臉清冷,道:“還望大人日後自重,別做這些讓下官疑惑的事。”
說著便是頭也不回地踏進了門檻,徒留程徹望著背影奇怪道,這是怎麼了?他怎麼就讓她疑惑了?
沈清一連幾天不曾搭理他,還刻意保持距離,見他就繞道走。程徹特意排隊去買蜜汁梨球送到沈府,也被吳管家面色訕訕地扔了出來。
他心生疑竇,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她,但這樣下去必是越鬧越僵,便去請教了宋徽,畢竟他有過通房,在女子之事細膩比他在行些。
“你竟這樣回答?”宋徽震驚,他看沈清是男兒,但心思與女子般細膩,而程徹竟回答,你說什麼關系便是什麼關系,如此不解風情的答案,難怪人家會甩臉不認人。
但程徹未發現有不妥之處,他和沈清都牽手,擁抱,親吻了,如此親密,自是相戀。便說道:“有何不妥?”
宋徽嘆了嘆氣,面對如此愣頭青,只能手把手帶:“她問出這句話,就是為了確認在你心中的位置。你應當斬釘截鐵地告訴她,自然是喜歡你的關系。”
程徹大驚,果然是老手,他從未說過如此露骨的話。
宋徽一看他的表情,問道:“你不會都沒告訴過她,喜歡之類的吧?你不會都沒有表白過吧?”
程徹搖了搖頭,他從未追過女孩,不知道女子心中對儀式感的重視,他以為他都下了求娶之意,雖然是在劍下問她要不要做禦史夫人,賜她玉佩,雖然是在深夜破窗而入,但這些舉動不就是表明他傾心於她?
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將這些情話說出來,放在心裡不是更好。
宋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子由對任何事都如此通透,怎麼到了此事上如此不開竅,但還算有救,懂得求助於他。
他煞有其事地說道:“明日清晏坊有畫展,那李諾姑娘不是邀請沈清前去參加嗎?你也一起去,花前月下,吟詩賞畫,將馬車裝飾一番,對她敞開心扉,沈清自t會心軟,你得讓人家受到重視,覺得自己和你在一起是名正言順的。”
程徹聽著聽著倒領悟了些,覺得有理,沈清如今是女扮男裝,之前的行徑,定是以為他對她只是閑時玩趣。但他吻她的時候,她並沒有表現出抗拒,而且手上的不自覺攀附在他腰側,她應該也是傾心他的。
就差他來點破了。
他得好好規劃規劃此事,走之前對宋徽鄭重地說道:“你明日就別去了,免得又蹭我們的馬車走。”
嚯,宋徽白眼翻上天,這白眼狼。
清晏坊的畫展很具盛名,參加需要一定的門檻,得戴面具攜畫作入坊,三名畫師覺得此畫可展,便會記下名冊,由引者掛於展廳。
最後畫家們一起投票,且為了選投公平,畫作上不留畫家姓名,拔得頭籌者與花魁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