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看這女子眉目與沈清十分相似,但卻截然不同,密道裡的她是清冷高傲,眼下確是溫柔似水,真是有趣。
他嗤笑了一聲:“沈狀元真是演得一手好戲,難怪能一路科舉,都無人發現考場混進了個女兒身!欺君之罪不可饒恕,程大人包庇,罪等共犯,將兩人都帶走!”
程徹正欲開口,被沈清按了按手,他觸到了她手中紙張,便知她已明白他的全部佈局,放下心來。
只見沈清輕搖著扇團,緩聲道:“慢著,這位就是三皇子吧,你一口一個沈狀元,說得可是我阿兄?我這就不明白了,阿兄不是被燒死了麼?”
宋承玩意正起,冷哼一聲:“你把清晏坊的李諾殺了,穿上舞衣假扮她,結果在楊府中了毒,被程徹養在這私宅,今日醒後便派府內小廝來通報四皇子,可未曾想到是我來了,這你總沒話說了吧?”
沈清扶了扶額,道:“差點跟不上三皇子的思維,真是異於常人。我是沈影的表妹,養在羅府的外祖父母家。聽聞表哥被大火所燒,從潞州為奔喪而來,何來楊府一說,殺人更是無稽之談。”
說著便把手中的戶籍遞給他看。
程徹在邊上附議:“三皇子,跟你說了多少回,我當時確實是把李諾姑娘帶出了楊府,但第二天一早我便沒發現她的去向,以為她回清晏坊去了,哪知在楊府發現屍體,既是在楊府發現,應當去問楊首輔,問沈家阿妹又能問出什麼。”
宋承眸起寒意,手中的戶籍上有官印,真是準備充分啊,眼前兩人一唱一和,令他燥意四起。
他獰笑道,看向沈清:“好啊,那我問你,你既是沈影的妹妹,理應呆在沈宅才是,怎麼會在程徹的私宅?”
沈清淺笑道:“誰說這宅子是程大人的了?這分明是我表哥的。沈家先是死了沈阿伯,又死了表哥,我心中鬱結,在收拾表哥家産中無意發現他還置辦了此處宅子,這地方山清水秀,修身養性極好,有何不妥?”
“至於程大人為何在府上嘛,”沈清杏眼微微瞥了一眼程徹,說不清的嫵媚,“我表哥在程大人的麾下辦事,這一撒手人寰,我心中難過,大人體恤民情,自是多多照拂於我。”
這照拂說得曖昧,在場的侍衛倒不像來搜府的,像是來勘破地下戀情的。
她又從袖中拿出宅子的房契,上面赫然寫著沈清二字。
環環緊扣,找不到任何漏洞,宋承的眸底起了寒意,道:“那小廝說夫人醒了,共商要事,你這又作何解釋?”
沈清用纖纖素手握著扇柄,掩唇笑道:“我真是要快被三皇子逗樂了。這醒了有什麼不正常,我只是愛睡懶覺,不喜歡在清晨有人鬧,剛好子由下朝過來的時候,我醒了,便讓竹青去約四皇子,打算下午去爬個山,賞個花,這就是要事啊。”
又道:“倒是三皇子這一來,損了我不小的雅興,又是汙衊我殺人,又是私闖民宅,今天還幸虧有程大人在。若是隻有我一個小女子,恐怕真要被這些官爺抓走了。程大人,您是禦史大夫,這事您可不能不管啊?”
說著便往程徹的身倒去,一副美人羸弱的模樣,誰見不猶憐?和狀元郎冷冽清寂完全判若兩人。
程徹摟過沈清的肩,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寵溺道:“這是自然,夫人的事我自然上心。”沈清頑皮地吐了吐舌頭,情深意濃。
侍衛們皆看天看地,這裡簡直就是單身人士的屠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