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於是又磨蹭回去,站的離扶手遠遠的,躲進角落的黑暗裡。
同時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薛鳴謙的餘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見狀後退兩步,低聲詢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聲音低沉磁性,略顯渾厚,是很成熟而充滿力量感的聲線,刻意壓低後像極了在耳邊播放的低音炮。
顧南毫無防備,耳朵一麻。
四處亂飄的目光收回來,恰好看到凸起的喉結在繡著繁複華麗花紋的領口輕輕聳動,肩上的兩槓一星的肩章折射出冷翠的微光。
顧南抬眸,與他詢問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的眼睛很亮,像漆黑的山野中突然亮起照明燈,一切黑暗都會在這正義剛猛的威視之下無所遁形。
他本來就很高大,挺括肅整的軍裝將他寬闊的肩膀襯的越發平闊,從肩往下一路收緊,黑色的武裝帶勒出窄而精壯的腰身,白色的軍裝褲包裹著緊實的大腿,小腿修長,牛皮軍靴色澤冷硬,與滿室的男士皮鞋割裂感十足。
顧南第一次遇到氣質如此鋒利的男人。
軍裝裹身,威武橫闊。
看一眼都覺得硬邦邦的硌人。
“不用,謝謝。”顧南道。
薛鳴謙注意到了顧南瞬間的失神,以為嚇到她了,微微抿唇。
他是部隊裡有名的無情冷麵,手下的兵在他面前噤若寒蟬,首長也明裡暗裡點他別老闆著臉,要有點人情味。
家裡人更直白,說他30歲還沒結婚就是拜這張黑臉所賜。
相親如上戰場,不說話的時候兇神惡煞,說話的時候三堂會審,生起氣來就更別說了,魂兒輕的會被他嚇死。
哪個姑娘敢和他在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
至於他常年在部隊沒有朝夕相處的機會?
別提了,哪個怨種願意結婚即“喪偶”,說句不好聽的,忙起來連在一起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崔劭是經常拒絕相親物件,他是經常被相親物件拒絕,長這麼大連買兩張電影票的機會都沒有。
倆人站在一起就像永遠相斥的南北兩極,偏偏他們還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就離譜。
“……”
他抿下唇,因為沉重的心情,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黑的彷彿要下雨。
顧南:“……”
他看起是不是有點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