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厭跪在地上,眼淚重重砸在地板上,他在一片化不開的黑暗中摸索著那把飲過血的刀。
刀鋒劃破指尖,他卻感覺不到疼痛,如獲至寶地撿起來,狠狠往脖子上一送。
甚至一下不夠,洩憤似的割了一刀又一刀。
直到他沒有力氣,菜刀再次跌落在地板上。
鮮血流失,身體失溫,他不由自主顫抖起來,一雙滿含淚水與絕望的眼睛呆滯地轉動著看向窗外。
又下雪了。
微弱昏黃的燈光照亮了空中鋪天蓋地的雪。
可是他討厭這無休止的大雪,討厭這冷漠的寒冬,他喜歡春天和夏天,喜歡南方的花草與樹木。
好可惜,竟然和最討厭的人一起死在最討厭的季節,最討厭的天氣。
可是沒辦法,撐不住了。
這個冬天太漫長,等不到春天的喜訊了。
只是想活的像個人一樣啊。
怎麼這麼難。
全世界都逼他打斷一身筋骨趴在地上當狗。
這破世界。
再也不來了。
齊厭猛然驚醒。
他想坐起來,卻發現四肢全都被綁在床上,他瘋狂掙紮,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守在一旁的老太太見狀連忙走過去抓住他的手,“齊厭,奶奶在這,別激動,齊厭……”
齊厭根本聽不到她的話,扭動著四肢,失聲痛哭。
“齊厭……”老太太被他嚇得眼睛都紅了,連忙叫崔越和醫生進來。
崔越按住他的身體,醫生替他拔了營養針,“他好像不喜歡被綁著,試試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