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來,是幾塊幹癟的桃幹。
顧南沒吃過自己曬的桃幹,德昭沒吃完應該是嫌它太酸了?
早知道就拿點糖給他醃一下,他可喜歡吃糖了。她木木地想。
搬運屍身遺物,挖坑焚毀,火燃起來了,顧南還緊緊攥著那幾顆果脯。
純一掰開她的手,要投進火裡。
顧南搶回來,“我,我還沒吃過。”
純一蹙眉。
顧南有些無助地看向他,“你讓我試試味道。”
純一垂眸看著顧南,她眼中的難過都要化為實質流淌出來了,卻執拗地要試試這幾顆德昭沒吃完的果脯。
如果吃不到,這幾塊幹癟的桃幹,是不是會成為她難以忘懷的執念。
純一沉嘆,掐訣呈給顧南。
看起來皺巴巴的桃幹,吃進嘴裡果然也幹幹巴巴的,皮沒削幹淨,有點紮舌頭,也沒什麼甜味,還返苦。
這味道實在算不上好。
可德昭當時是怎麼和她說的?
“顧南施主,你回來了怎麼不和我說啊,我和其他師兄弟都可想你了。”
“你寄的果幹和書我們也很喜歡。”
顧南問他吃完了沒有,吃完了再買。
他就像只饞嘴的小狗,使勁嚥著口水,“沒,我每次只吃一小塊,還能吃好久。”
他捨不得吃的果脯原來一點也不好吃。
可他當成寶,像個小孩子,特意交代她帶下來,吃不完還要用兩只帽子壓住。
他的確是個孩子,才十四歲。
還有六年才受具足戒。
悲慟之下,顧南只覺眼中燙的厲害,淚水竟倏然掉下。
純一一直關注著她,眼淚墜落的瞬間,他下意識抬手一託。
接住了那顆泛著金光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