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劭沉默了兩秒,接著道:“抱歉,我還是想說。”
“開門之前,我想了很多。”
他想著,如果兩個人已經把一切都做完了,他該怎麼辦?
又或者剛進入正題,玩的正快活呢?
他是冷靜地把顧南帶走,還是重新回到門外,等他們結束?
崔劭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上蒼似乎憐憫他,顧南衣著完整,面板幹淨,甚至連神情都稱得上清醒,並沒有想象中的過於錐心的畫面。
他有一瞬間的喜悅,但很快又意識到自己的虛偽與粗俗。
他喜歡的是顧南的靈魂,而不是她的肉體。
“我與你,連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牽手都沒有。”崔劭道:“我其實根本沒有資格幹涉你喜歡的是誰,想要和誰在一起。”
“我是所有人中競爭力最弱的一個。”
顧南迴眸看著崔劭,那雙藏在鏡片後的眼睛很沉,很深,對視一眼就好像要被裡頭的漩渦吸進廣袤幽深的海,四面八方都是令人窒息的沉重。
“所以你要放棄了。”顧南輕聲道。
“不。”崔劭道:“雖然我很不喜歡那個詞,但是,萬一呢?”
萬一有一天,顧南就願意在一群鮮嫩可口的小白菜裡挑出他這塊老菜幫子來品嘗呢?
有那麼一個瞬間,顧南好想罵他死心眼。
你的討厭是對的,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萬一,沒有那麼多僥幸,你該放棄,放棄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可她罵不出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胸腔裡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不斷給身體送氧,她卻有些難以呼吸。
過了很久,她找回自己的聲音,“有時候我真懷疑自己是個魚鈎。”
鈎住了,必須撕皮爛肉才能逃脫,亦或幹脆逃不掉,鈎死了,只能被拽上岸開膛破腹。
崔劭笑了起來,“我心甘情願上鈎。”
顧南看他笑,神色複雜,“你還笑。”
他眼眸微彎,輕輕舒了口氣,盡量輕快道:“顧南生,我能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