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蓁重新開了繪畫班,她教國畫,又聘請了一個還在讀大三的油畫專業的學生,開了兩個課程。
報名很火爆,兩個班,三十個人,全部招滿。
趙至樂說這是她的名人效應。
許蓁和方其工作室合作之後,她的國畫用作於廣告公司的海報設計、影視劇的廣宣照片,雜志封面、藝術展會,以及批次生産了很多周邊的文創産品,月底她得到了一筆不小的分紅。
因為上節目和戀愛,她收獲了不小的關注,又又一項技能傍身,很多人慕名購買以她的名義和畫作設計的東西,趁著市場廣闊,方其工作室打算讓她多産出一些畫作,在每個月的基礎上再增加一倍以上的作品。
她坐在咖啡廳裡,面對著前面這個眼角帶著精明的男人,喝了一口咖啡,道:“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要求。”
楚遂覺得意外,挑了挑眉,“許小姐,趁熱打鐵不好嗎?你在目前不知道我們這些幕後的辛苦,市場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的,一個實物,有興起就會有下沉。”
許蓁很早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她可以在一個月之內交上五幅完全原創,筆精墨妙的畫作,卻不能批次做出更多的作品。
因為提筆的時候,不只有筆在動,心也在動。
將她心中的山川平原、蒼林荒野、大江大河、鳥獸成群、亭臺樓閣、人間軼事完完全全透過點墨紙筆出來,致敬原創和藝術,這才是她每次提筆時的初衷。
而現在,她完全意識到自己沒辦法一個月時間將自己內心的十個所謂烏託邦理想世界透過她的手和筆展現出來。
就算能在筆尖餘墨間繪就,其中卻在不知不覺間增加了慾望和貪戀,讓畫不成畫,人也從此陷入迷糊困境。
許蓁不答應,也不想趕這趟熱度讓自己一點點偏離提筆的初衷。
見她堅持,楚遂只好轉了個話題。
只是在許蓁離開之後,楚遂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冷笑了一聲,鏡片掩蓋不住眼底的一閃而過的精明,揚起的帶著諷刺的嘴角似乎讓他脫下了原本彬彬有禮的偽裝。
——
新來的油畫老師是個很積極的女孩子,叫孫依,幹活利落,認真負責。
許蓁教的是週日國畫的課時,孫依的課程在週六,但她還是在週日的時候過來幫忙。
許蓁到倉庫拿顏料和宣紙出來後,就聽見教室裡傳出幾聲爭吵。
她趕到的時候發現孫依和一個女學生面對面站著,孫依臉色通紅,看見她結巴地說不出話來,反到是那位女學生,神色帶著幾分嘲諷,連帶著看向許蓁的時候都是很不禮貌的上下打量。
孫依的手臂上明顯有長指甲劃過的紅痕,而兩人爭吵的原因,是女學生手中的那臺手機。
孫依義正嚴辭道:“畫室二樓是不能上去的,那是老師們起居的地方,也不能隨意拍照,這是隱私,在課程上寫得很清楚的。”
那女生道:“我又不是亂拍照,我有拍到什麼東西嗎?”
孫依咬緊牙關道:“我明明聽見你一邊錄影片一遍說‘這是裴哥住過的房間,就在畫室二樓,姐妹們來打卡什麼之類的’,而且你還挨個房間拍照,許老師和樊老師的房間都進去了,甚至衛生間…”
許蓁一愣,耳邊驟然傳來其他人窸窸窣窣說話的聲音,只見那個女生繼續說道:“我拍到什麼了嗎?我只是第一次來到畫室覺得新奇,想拍照紀念一下,這不可以嗎?”
孫依瞪大眼睛道:“一樓完全可以給你拍,但是二樓的起居室你拍那麼清楚做什麼?”
周圍也紛紛傳出不大不小的質疑聲,像是拍打著女生臉上的耳光,不大不小,不痛不癢,但是還是讓人感覺到一絲恥辱感。
“拍人家睡覺的地方做什麼?”
“我看八成不是來學畫畫的,是交個幾千塊錢的學費來拍人家隱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