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外面的大螢幕突然快速變換,許蓁看見了《長河落日圓》的劇宣。
來回切換的角色人物,最終在兩位主演身上停下來。
冷風一吹,許蓁吸了吸鼻子。
雙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帶上了一層水霧,此刻看著螢幕上的男人發呆。
他們的距離很近,一條馬路都不到。
但其實有很遠,僅僅隔了一條馬路,許蓁碰都碰不到。
許蓁在說出分手的那個陵城,聽著外面的風雨,睜著眼睛到天明,又到黑夜。
雨天容易讓人分不清晝夜,許蓁每次隔了很久看向窗外的時候,總是烏壓壓黑沉沉的一片。
她想了很多。
想自己為什麼對裴雲玦的喜歡從何時開始,想自己和他確定戀愛的時候激動得失眠的傻樣,想為什麼後面兩人情侶不像情侶,朋友不想朋友,想要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現在應該在哪裡。
她覺得自己想要得太多了。
想要青蘅畫室重新活起來,想要她的國畫被更多人熟知,想談一場簡單的戀愛,想成為別人眼中的名人。
但是她只有兩隻手,抓不了太多。
過滿則虧的道理從小聽到大,沒想到有一天會那麼深刻地像一條鞭子一樣打在自己身上,那麼那麼痛。
她意識到疼了,所以選擇放棄一些原本就抓不住的東西。
她清醒又務實,她只想抓住她原本就有的東西。
許蓁想過怪網上那些毒舌的人,想怪楚遂,想怪周雅,想怪裴雲玦,但最想怪的還是自己。
風突然打了起來,吹得許蓁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外套,轉身的時候聽見旁邊的人在議論《長河落日圓》。
她們期待首映場,期待周邊,期待票房奪冠,期待她們喜歡的演員長紅不衰。
許蓁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兩行清淚。
她餘光看見樊清的身影,連忙拿出紙巾擦了擦眼角。
“廁所人太多了,我懶得排隊了。起風了,我們早點回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