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份感情就這樣暴露在她的面前,之前想象的每一句話好像都說不出口,像流水一樣,匆匆流過他的腦子,只留下淺淺淡淡的痕跡,甚至無跡可尋。
黑暗之中,昏黃的燈光照在他那雙宛若寶石般的眼睛,他忍不住輕笑一聲,臉上有一種被人窺見了心思的尷尬和愉悅,交織著,直到他寬大的手掌完全蓋住他的那張臉,也蓋住了忍不住流露出來的情緒。
——
許蓁如同一座雕塑一樣坐在床上,盯著手機,不不聲不響。
對話方塊遲遲沒有更新。
她心裡十分篤定,對面就是裴雲玦。
那麼那麼多的動態,其實每一條都和她有關。
和她說了兩次畢業快對了一次。
他早就來過華市,只是沒能碰見她。
許蓁腦海裡突然閃過什麼東西,給許久不聯系的大學室友楊灣發了一條資訊。
遠在國的楊灣剛剛起來上班,找了家中餐館想吃一碗吃雲吞的時候看見許蓁的訊息,一張圖片,還有一句話:【這個人長得像不像前幾年國慶那會救了你的人?】
楊灣回複:【側臉有點。】
許蓁看見楊灣的回複,心中翻湧起一陣驚濤駭浪。
她突然想象,要是她當時和楊灣幾個人一起下海游泳,說不定就會遇見他。
那麼時隔兩年不見,她自己會說什麼呢?
是好久不見?還是選擇視而不見。
許蓁甚至想象得出自己這個性子會選擇視而不見,然後再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偷偷看對方一眼。
她腦子裡嗡嗡地響,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她有點想見裴雲玦。
但是見到了他,她要說什麼呢?
她不知道,現在她的思緒就像是海邊亂飛的海鷗,找不著頭和尾。
她整個人躺在床上,身子陷入柔軟的被子裡,被緊緊包裹著的安全感讓她的腦子更亂,像是一簇又一簇的煙花在她的腦海裡綻放。
她輕輕撥出一口氣,看著天花板,整個人彷彿置身於一個沒有任何邊界的世界,她不知道何去何從。
——
次日許蓁起來,敲響趙至樂的門叫她吃早餐,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樓下傳來幾聲爭執。
她側頭望下去,穿著毛茸茸睡衣的趙至樂,叉著腰歪著頭看向一個男人,臉上似乎有點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