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楚對著她的背影說了聲:“抱歉啊。”繼續往下走,只是那時候他和沈月珊都沒有意識到原本只是一句氣話,竟然真的一語成讖。
同沈月珊分開回到操場上的吳楚站在身著錦繡一中校服的同學中間的時候,就沒有之前那麼顯眼了。
反倒是隊伍前列穿著達奚特德校服的牧維傳很是特別。
對於吳楚的回歸,同學中間大多分成三派,一派是在禮堂受過吳楚幫助的人,對他表示出善意的歡迎。
另一派是厭惡派,以學生會為代表,私下裡研究著如何將吳楚驅逐出校門。
第三派不同於前兩種人,對吳楚身上的變化不是很感興趣,對他的回歸沒有表現出歡迎或者拒絕,一心想著自己的事情,也是人數最多的群體。
不過無論是喜歡和厭惡,抑或是漠視,對吳楚來說都沒有分別,他一心只想熬到畢業報考軍校,為父母報仇。
實際上他也是這麼打算的,默默無聞地度過初中生涯,絕不再做出格或者紮刺的事,可惜事情的進展往往不能稱心如意。
原來,為了彰顯公平也為了來借讀的學生感受到達奚特德的誠意,從入駐的那一天起,校領導就在能想象得到的所有方面展示出對這些借讀生的善意。
其中包括他們放棄了課間的舞曲,鼓勵學生跟學起了廣播體操。為了讓兩校學生更快融入在一起,在自己學生和錦繡一中裡各選出一個領操人在主席臺上做示範。
這種做法雖然稍顯刻意,但是學校從善意的角度出發也無可厚非,錦繡一中的師生也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對方的安排。
只是這次一貫代表錦繡一中的姜陌東同學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夠參加操練,只能在學生中臨時選一個。
因為老師被召集去開例會,所以重任自然而然落到了學生會的頭上。
而作為學生會骨幹分子的牧維傳,身著別校的校服活躍在隊伍的前前後後。
那時候,錦繡一中的一部分人就嗅到了空氣中陰謀的氣息,只是剛剛歸隊的某個人還沉浸在對未來的計劃中,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
遠處,作為達奚特德學生會副主席的顧嶽和他身邊的人,冷眼旁觀著即將發生的事情。
當牧維傳高喊著吳楚的名字把他推上主席臺的時候,當事人還是一臉的懵懂。雖然錦繡一中這邊有人想要阻攔,奈何學生會確實有選拔領操者的許可權,老師又不在,只能看著猴子稱霸王。
被推上臺的吳楚在音樂聲響起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被送上了怎樣的境地,主席臺上不明真相的達奚特德的領者打著眼色示意吳楚開始了。
原本想要一跑了之的吳楚收回了伸出去的腳,看著臺下牧維傳竊喜的臉色,用略顯僵硬的手腳開始隨著指令運動。
這原本就是他要面對的世界,只是被某些人推上了眾目睽睽的高臺,但是那又如何,既然選擇回歸普通的校園生活,這些意外和關注都是吳楚要面對的。
既然傷痛總是要來的,為什麼不讓它們猛一點,早一點?
逐漸為自己解開心結的吳楚舒展四肢,不懼怕所有人的目光,也不懼怕露出他閃爍著寒光的右臂。
只是臺下就沒有那麼平靜了,達奚特德中學的學生並沒有見過這樣的臂膀,就算是錦繡一中的學生也有近半數只是聽說過吳楚的改變,並沒有親眼見過他的手刀。
這一下,因為一個課間操,吳楚又成了兩校矚目的焦點,這並非他本意,他本意做鹹魚,卻偏偏有人推著鹹魚跳龍門。
不僅僅廣場上的學生,連同臺的領操人也看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錦繡一中上來的同學竟然是個身負重武器的同學,在老師的提點下才跟著吳楚的動作重新開始領操。
地下的同學就沒有那麼快的反應,幹脆聚在一起對臺上揮舞著大刀片的領操人指指點點,其中嘲諷、譏誚和惡意的揣測佔了上風。
可是引起風暴的人就定定地站在高臺之上,繼續著他未完的任務。
開完會陸續歸隊的老師在驚愕之餘維持著秩序,努力恢複課間操的秩序。回到學生身邊的教導主任一雙厲眼在學生會幹部身上看了一遭,嚇得所有人噤聲,而後沉著一張臉跑到主席臺下等著當著全校師生面露出右手刀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