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賈亭兒道,“葡撻都覺得我是壞人,躲我躲得遠遠的。”
“他是捨不得那孩子。”阿福說,“畢竟他的身世太苦了。”
賈亭兒一呲牙,放下冰淇淩離開了:“受不了受不了,滿世界都是好人,就我一個壞蛋。”
“小姐真的不準備送他嗎?”阿福將手上掛著的毛巾遞過去,“汶萊路離這裡很遠呢。”
賈亭兒翻了個白眼兒:“這個世界上最無聊的事就是送別,送來送去不還是為了離開嗎,人類真會給自己找事兒。”
“可那孩子心裡或許會期待呢。”
“就是要掐掉他那點期待,讓他知道,沒有誰會送別他,也沒有人會等著他,這個世界只能靠自己去闖蕩。”賈亭兒把毛巾丟給他,轉身回房間補眠了。
賈亭兒走後,眼尖的葡撻又繞了回來幫阿福收拾殘局,他不贊同地聳了聳肩:“我還是覺得小姐太不近人情了。”
和葡撻的想法不同,阿福始終認為賈亭兒這麼做是因為多情。
“啥玩意?”偷嚼著餐盤裡炸魷魚須的葡撻感覺自己應該換個耳朵裡,“你說啥?再說一遍。”
阿福重複了一遍,說賈亭兒這麼做,是因為太多情了。
葡撻瞬間覺得自己還應該換個腦子,憨憨地反問:“你腦子讓驢踢啦。”
阿福搖了搖頭:“你不懂。”
“我怎麼不懂了。”葡撻湊過來,比著自己的雙眼,“我親眼看見的,小姐把那孩子打成什麼樣兒了,臨走連頓飯都不管,直接給踹出去了。”
“後來不是管飯了麼。”阿福提醒他。
“那還不是我……”話在嘴邊遊走了一番,“我們倆把他救回來的麼。”
“那也是小姐讓的。”阿福把他嘴裡的魷魚腿揪下來,“不準偷吃小姐的零食。”
“你收回去了也得扔。”葡撻又撕了一條長腿塞到阿福嘴裡。
阿福一愣,想吐沒吐的功夫葡撻又塞了一條在自己嘴裡,邊收拾邊說:“我還是覺得小姐太狠了,那孩子太可憐了,就這麼走了我有點捨不得他。”
“捨不得你能養著他嗎?”
“能給他一個家?”
“還是能永遠保護他?”
阿福的三連問直擊葡撻的靈魂:“護又護不了,綁又綁不住,早晚要出社會人,提早一點去接觸那個殘酷的世界有什麼不好呢?畢竟只有苦過痛過,流過淚,受過傷,結了痂才會真正的好起來啊。”他悠悠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正是小姐的情誼。”
“聽起來有點深奧。”葡撻抓著後腦說,又給自己嘴裡續了一條魷魚須,思考著是該給自己換個腦子還是該給阿福換個腦子,畢竟小姐刁蠻任性跟他口中的人根本不搭邊的。
就在葡撻回味著他根本聽不懂的話時,頭頂著眼罩的賈亭兒跑下來:“那個誰,把沙發上的抱枕給我。”
當她發現葡撻嘴兩邊的魷魚腿兒時,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邪惡無比:“你,想死嗎?”
葡撻趕緊把阿福推了出去:“他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