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嶽幫不上忙,沈月珊也懶得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這時候錦繡一中的教導主任也來了,跟沈月珊兩人合力總算擠到了混亂的中心。
沈月珊心疼地看著被人像洋娃娃一般扯來扯去的吳楚,心疼地擋在他前面。有家長認出她來,停止了圍攻,可後面的人仍舊如潮水般湧上來。
“即便是家長,學生會也有辦法的。”顧嶽退後兩步,將現場交給向學校討說法的家長們,望著人群裡被沖得不成樣子的沈月珊輕聲說,“你怎麼就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呢。”
“嘿,這招實在是太高了。”
一副看好戲模樣的牧維傳不知何時來到顧嶽身旁,抱著胸饒有興致地用欣賞小黃片似的猥瑣表情欣賞著眼前的一幕。
顧嶽打量了他一番:“誰許你穿達奚特德的校服了?”
牧維傳一愣,心想:“這不是你送給我的嗎?“立刻回過神兒來,恢複走狗的模樣,和對方同仇敵愾一般站在一處,對吳楚嗤之以鼻,“我老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這幫家長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把他鬧退學了。”
“你看他不順眼?”顧嶽淡笑著說,“我看他可是很順眼呢。”
牧維傳略往後仰頭,對顧嶽的後腦做了個鬼臉,用口型說了兩個字:“才怪。”
混亂中心的吳楚自然沒那麼多勾心鬥角的閑情逸緻,顧及著家長不敢有大動作,怕引發危機升級的他用僅有的左手護著沈月珊,可是這個平常看起來溫文爾雅家夥發起瘋來護在自己身前的家夥好像不要命一樣。
教導主任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怕家長傷到吳楚,又怕沈月珊傷到學生家長的他也是焦頭爛額。
和瘋狂護著自己的沈月珊不同,跟怪獸對打過,和死神照過面的吳楚倒是不太在乎自己被拉一下扯一下,被踹那幾腳跟撓癢癢也差不多,他的注意力始終放在沈月珊身上,在關鍵時刻用手刀擋住了打在沈月珊側腦上的攻擊,這一下更引得群情激憤,可吳楚卻像是沒事人似的蹲下來在地上撿起沈月珊在撕扯間被拉掉的手鏈。
“怪物,我不許這個怪物和我的孩子在一個學校。”
“對,絕不允許。”
“讓那幫窮人孩子來借讀已經是底線了,還弄來一個怪物!”
“讓怪物滾出達奚特德,還我們孩子一個清淨的校園。”
家長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口號喊來喊去,最後演變成:“讓錦繡一中和怪物通通滾出達奚特德。”
達奚特德的校長和家長代表出來之後,這場風波才稍稍平息。
生怕吳楚再受到傷害的沈月珊,不顧自己被拉斷的頭發拽著吳楚沖出了校門。
“我不能就這樣走了。”校門外吳楚停住了腳步,“我就這麼走了,主任怎麼辦,達奚的校長怎麼跟家長們交代?”
“那你回去他們就能交代了?”沈月珊反問道,然後驚奇地發現吳楚也有被自己問到啞口無言的時候,然後拍著胸脯對他說,“你放心啦,這些都是小事情,你給我一點時間,分分鐘給你擺平。”
“謝謝你。”吳楚輕生道。
“你說什麼?”沈月珊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了。
“我說,你鞋帶開了。”吳楚指著腳下揶揄道。
沒什麼防備的沈月珊蹲下來系鞋帶,站起來的時候發現吳楚已經消失不見了。
害怕吳楚回學校自投羅網的沈月珊趕回達奚特德的時候並沒有找到他的影子,一顆擔憂的心始終提著。
吳楚呢,一個人遊蕩在大街上,也只能和自己的影子作伴。
他走快了,影子就快,他走慢了,影子也慢下來,他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地上的影子忽然發起火來,罵道:“你走啊,你走啊,你跟著我幹嘛,跟著我幹嘛,你滾,你滾你滾!”
可是那叢人形的陰影始終如影隨形,因為手上的刀刃,連影子都變得銳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