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五刻。”
面白無鬚,憨態肉感的李公公脫口就回,對於皇上的諸多事宜,他一向及時周到,有問必答。
“衛國大將軍罰跪的時辰……夠了吧?”建武帝眉間一蹙,似乎不經意地問道。
李公公再次瞅了眼放在觀時臺上的銅壺刻漏,又抬頭透過開著的窗戶向外面看了看天色,見天幕黑沉,繁星點點,這才開口答說:“算算時辰,應是夠了。”
“那你且去放他回府並傳朕口諭,就說……榮親王世子身為皇室宗親卻不遵禮法,明知故犯!今御書房外罰跪四個時辰,罰金萬兩,罰奉終身,以儆效尤。另再傳朕口諭,那個楊姓庶妃不得參加重大場合的宴會,出席隆重節日慶典!不得晉升分位,榮親王世子不得寵妾滅妻,若違逆,重罰,不姑息、不寬宥!去吧,把朕的口諭說與世子聽。”建武帝揮揮手,示意李公公速去領命辦差。
李公公見此也不敢耽擱,走出去的步幅都比平時大了不少。待李公公把建武帝的口諭宣給上官琦時,男人臉上無甚表情。他風平浪靜地接了口諭,謝恩之後,艱難地站起來,原地緩了緩,才慢慢走出皇宮。
戌時入末,暮夜深沉。只有花街柳巷門庭若市,迎來送往、喧囂嬉鬧此歇彼起。亦有個別幾家客棧、茶樓、酒館,還在開門迎客。而街道兩邊的其餘商家幾乎都已經關門打烊。整條、整條的街巷盡皆黑燈瞎火,寂靜不聞。
街上行人零星幾個,時不時,還會有一隊間隔一隊的巡夜士兵來回經過。
披著星辰暮色,上官琦精神略帶疲憊地回到了榮親王府。剛至崢嶸院外門口,就被榮王妃的貼身嬤嬤攔下跪拜見禮。
“老奴李肖氏參見世子爺,世子爺千福金安!”
上官琦眼皮一撩,開合著發乾的嘴唇,嗓音低沉沙啞地問道:“起吧,母妃那裡……有什麼事吩咐嗎?”
“謝世子爺!”
李嬤嬤緩緩站起身,滿臉和氣地回說:“回世子爺的話,無甚大事。王妃娘娘就是想您過去一趟,有事與您說一下。”
“好,知道了,等下,本世子洗漱一番便過去。”上官琦雲淡風輕地應承道。
“是,世子爺。老奴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