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了,回頭時,已經看到了飈上來的兩輛,北汽產賓士大商務,速度快、載客多,兩輛在超車道上的疾馳,轟轟超過,在前面忽左忽右堵著,後一輛虎視眈眈跟著,謝紀鋒猶豫了幾秒鐘說著:“快,停車,停車。”
明顯危險,司機也緊張了,靠邊停車,手握槍柄,卻是不敢下車,那兩輛車裡的人可不懼了,每輛都嘩嘩往下倒人,瞬間前後都有十幾人,清一水的鐵管,路上和橋面上的一拉,都是蹭蹭冒火花,兩拔人扎著堆,前後堵著,更近一點謝紀鋒看得更清了,每人手裡還捧了塊水泥疙瘩,就等著當武器砸上來呢。
“該放人了,否則你死在這條陰溝裡,可夠冤啊。”仇笛在電話裡催著,直道著:“怎麼,要我下動手的命令嗎?”
謝紀鋒不敢再試了,直道:“放人。”
崔宵天嗒聲開門,回頭呸聲吐了那人一口,直朝隊伍去了,他坐上了前面的車,兩車迅速駛離,並沒有再找麻煩,謝紀鋒半晌才省悟過來,自己和仇笛的電話還接通著,他道著:“其實找你是因為其他的事。”
“顧不上了,我比你還慘,上通緝令了……老謝,咱們之間沒有解不開的仇怨吧,你當年走可是撈了一個多億……我特麼走得光著屁股走。應了你當年那句話啊,咱們到頭來,不是變成人精,就是變成人渣,那,你我都身名不說了,成渣了。”仇笛道。
這一點彷彿有惺惺相惜之意,謝紀鋒道著:“是啊,一步走錯,步步走錯。”
“你心裡還是有點善念的,最起碼當時想把公司轉給我,可能是顧及那些員工的生計吧……我沾了便宜,不過不可否認,我待他們也不錯……答應我,別找這些人的麻煩行不?你們的恩怨該告一段落了吧?或者咱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恩怨。”仇笛道。
“我答應……我找你,是因為其他的事。”謝紀鋒道。
“別告訴我,也是想要那塊百答菲麗……我被那塊表害慘了,想想真尼馬得不償失。”仇笛道。
謝紀鋒話鋒一轉問:“如果,恰巧是我想要呢?”
“那不巧了,剛找到一個買家,好像是個日本鬼子,明早交易,我要出境,沒人幫不行……沒辦法,現在國安遍地抓我,包小三都進去了。”仇笛道。
“等等,我覺得我們應該可以商量一下……我可以告訴你,我這兒的渠道可能更好……而且,我保證,國安不會抓你。”謝紀鋒急促地道,催著司機趕快開車走,要出出口,往回返呢。
“你不會吹牛逼吧?老董都保不了我……國安特麼能聽你的?”仇笛不信地問。
“當然能,否則我怎麼可能知道這塊表?原主人叫中野惠子對吧?是你和包小三找到她的安全屋,包小三順手牽羊偷了,你又五千塊錢騙手裡了……我知道你認識駭客,解開裡面的謎難度不大……可你解開後,就沒法回頭了,那怕你投案自首,也得蹲上十年八年吧?光表就值六十萬,還不包括裡面涉及的敏感情報……我知道夠多嗎?”謝紀鋒道,閱過檔案,他能更清楚地理清仇笛所處的尷尬境地,恐怕除了出逃,再無其他路可走。
“老傢伙,行啊。那你說說,怎麼安排我走?先說走吧,多少錢出去再說。”仇笛問。
“這取決於你手裡的情報真偽。”謝紀鋒道。
“這個簡單,我可以傳給你幾個檔案……裡面九塊晶片,嵌在表背面內側,像裝飾,不過有個很牛的駭客認出來了,這九個筆芯大點的小東西是儲存晶片……資料可以給你一部分鑑別一下,不過老謝,我還有有點信不過你啊,你坑我可不止一回了。”仇笛道。
“現在我可能坑你嗎?三個人的照片都被你捕到了,你要坑我,我們仨出境都難了。”謝紀鋒道。
“哦……好像是這樣,你提醒的對,別耍花樣啊,我下半輩就靠這玩意了。敢耍我,我把你仨照片貼警務網站上去。”仇笛道。
傳過來一個網址,謝紀鋒看了下,是偽裝成普通程式資源的網站,他把資訊通知了大洋彼岸的另一端,靜靜地等著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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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時,首都機場,t3航站樓,整裝待發,揹著一個大行李包的費明領著數人走向安檢。
局裡來的緊急命令,調他到南部沿海的廣東接手一宗緊急任務,特勤的生活從來就是說走就走,這個沒有二話,只是這一次走得有點悽惶,他所在的集隊訓直屬七處,撤處立局後,這個負責反諜的部門還習慣地沿用七處的名稱,他在這兒呆了快十年了,頭一回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董局在做檢討、隊裡被勒令封隊學習、這個關鍵時候,他又被調走,身處這個大機關,他知道,可能要前途渺茫,不是老死在這個位置上,就是老死在比現在更差的位置上。
排到隊伍之後時,不經意回頭,看到了匆匆而來的董淳潔,他沒動,董淳潔匆匆奔上來,對著比他高出一頭的小夥子,重重胸前捶了一拳道著:“怎麼了,垂頭喪氣的?”
“沒怎麼,保證完成任務。”費明道。
“那得有點士氣啊?來,給領導笑一個,回來提拔提拔你。”董淳潔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