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某一天方嶠發現自家的搓衣板特別耐用,用著用著就變成全新的,也已經是後話了。
有時候方嶠會出去喝酒,這一日他喝完回家的時候,心中還有些氣惱。
因為某人跟他喝酒的時候從腰間掏出一方印章,啪的一聲拍在桌上,眉毛一揚。“將軍印,你沒有吧?”隨後又得意洋洋地補充道,“大將軍印。”
一個滿身酒氣的人撞進屋內,高宣收起桌上的字紙,幫忙脫去他的外袍,一邊皺眉道:“又跟誰喝去了?臭哄哄的!”
方嶠眯起眼,在一片虛影中捧著他的臉,湊近嘿嘿一笑:“哪來的小娘子,這麼漂亮,讓我輕薄一下。”
方嶠打了一個嗝,濃烈的酒氣燻得高宣眼前發暈。他憋著氣,將人扒幹淨直接推進水缸裡。轉身從衣物上撿起一把格外眼熟的劍,是卻邪。
方嶠的半個頭露在水面,黑茸茸的。他清醒了一些,委屈地鼓著臉,指著高宣的鼻子:“你讓他當大將軍,還不跟我親熱。”
他架著濕漉漉的人回床上,扯著布給他擦幹。方嶠不依不饒地抓著他的衣袖,留下一道水痕,控訴道:“聖旨是不是你留的,嗯?你還想騙我!”
高宣嘆了口氣。“朕沒有。”
高宣又強調了一遍:“我真沒寫。”
見方嶠皺眉,他肯定地點頭,“矯詔,一定是矯詔。”
“那你跟不跟我親熱?”
“跟,怎麼能不跟。”高宣嘟嘴親了他一口,方嶠捧著臉倒在床上,心滿意足。
高宣吹滅燭火,屋內漆黑一片。他上床的時候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袁景修為什麼會知道他們住哪。不過,梟衛如今也全在他手裡,要知道什麼好像也不太難。
窗外月色下,隱隱約約傳來鴉雀的叫聲。
誰知道他們屋頂上會不會就趴著一個。高宣忍不住又心腸歹毒地思考著。方嶠扯著他的衣袖,炙熱的臉已經貼了過來,讓他無暇再顧及其它。
高宣湊在他耳邊說話,輕輕捏著他的臉,說,叫大聲點。
方嶠嘟囔不要,他有時候真的不想配合。但架不住高宣總是能想出很多刺激且不同尋常的玩法。
後來高宣生過一場病,兩人便回了京城。
進城門的時候,也有過幾番波折。說是路引有問題,不能放行,最後是用銀子解決的。
“你們可以進去了,但是要先搜身。”
高宣向方嶠點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隨後兩人便被衛兵分開,分別領到一間暗室內。
沉悶的咕嚕聲響起。高宣看見一盞鬼火,再細看發現原來是一雙綠幽幽的眼睛。
他險些被撞倒,利爪已然架在他脖子上。老虎呈現出捕獵的姿態,低吼混雜著唾液滴落的聲音,甚是駭人。
腥臭的口水滴落到高宣臉上,他平靜道:“請問此處可是盤查的地方?”
他這話自然不是對老虎說的。高宣身後響起一個聲音,那個聲音說:“是。”
原來一直有人坐在角落的黑暗中。
兩只沉得像鐵的虎掌架在高宣肩上,幾乎嵌進他皮肉裡,彷彿下一秒,它就會將他吞吃入腹。